[镜流x刃][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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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多少次面对她的剑锋身体总会因为恐惧的蔓延而战栗。 明明他不会死,痛也痛过了。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她把眼睛遮起来了。镜流。名字、容貌与剑技都透着一股皎月似的清冷,瞳孔却是妖冶的红。魔阴身更严重了吗?好在....不用再直视她的眼睛了,刃想。 刃一阵恍然,回过神来。原来已经过了许多年了,从某天开始就再没见过赤红眼瞳中的仇恨了。就算再对上那双瞳孔,红得也不会再似当初那般沸腾,只余陌生的冰冷。 镜流一招一式的挥剑,身形与动作快到刃的眼睛几乎不能捕捉,他只能依靠着千百次的肌rou记忆苟延残喘。刃能撑到现在纯粹是因为镜流心情还不错,比起杀一个不会死亡的人,她更喜欢让对方体会漫无止境、深入骨髓的痛,享受他做的恶、犯的罪、偿的债。 “你的手不是很巧吗?多少年了,你的剑术还是同你的罪孽一般不堪入目?” 刃rou眼可以地浑身发着抖,举剑腾挪时还不明显,现下勉强撑着身子让自己不至于倒下,狼狈就开始无所遁形。右手,尤其右手。稍一施力剑尖就晃得厉害,血顺着手腕、沿着剑身、从剑尖淌下,星星点点,无法在地上积成一滩。 但他不敢松手,也不想松手。武备脱手,会让镜流心情变差。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拆毁、缝合,并没有降低他对于痛苦的阈值。‘其实习惯就好。’刃想,咬了咬牙。身上的伤口又多又深,大多是对常人而言的致命伤,但刻意避开了剥夺行动能力的区域。镜流不喜欢没有意义的小伤,就像她练习时锤炼剑技,她冷静时挥剑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力求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却不至于让折磨变得无趣。刃的上身微微前倾,整个身体的重心压在右腿上,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几乎印下红紫的指痕,妄图抑制愈演愈烈的颤抖。只是徒劳。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他不能扔掉手中的剑。刃心中划过一丝苦涩。时至今日,若是手中没了剑,还能再握着些什么呢。‘对不起。’刃在心里默默对手中闪着破碎网状光泽的黑剑道歉,不该让你与曾经的主人倒戈相向,不该让你碎在我身上,不该让你沦落至此。 几个呼吸间,血rou已经攀上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白骨,黏腻地蠕动、愈合,甚至某些没那么深的伤口已经开始附上肌肤。 “我们都是怪物啊,为什么呢?” 伤口的刺痛和皮rou愈合的酥痒混淆了刃的正常认知,左手过于用力,指甲在右手手腕上划出四道血痕。他偶尔会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现在这微弱的伤口在浪潮一般的苦痛中不值一提。 “回答呢?” 一道白色的身影伴着毫无起伏的呵斥袭来,剖开新生愈合的皮rou。刃被泛着寒芒、沾着血渍的剑身逼得一步步踉跄着后退,右手可笑而又徒劳地握着支离剑的剑柄。终是伴着一阵失血过多的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后仰倒地。在残破的风衣接触布满尘灰的地面之前,刃觉得手腕一痛,霎时失去对右手的感知,继而心跳停滞。 嘭——当啷—— 银白的剑像千百次那样又贯穿了他的心脏。支离剑划出一道弧线,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