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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白驹过隙,彼时的少年郎已经褪去外表上的稚嫩,换了一副成熟的模样。 这江湖在他的参与下仿佛变成了小小的一捧沙,在哪儿都能听见他的传说,就像世界只有其掌下的一小片似的。 萧炎为了家人的安全,将自己拆分成了武者与医者,留下的事迹得拼凑起来才能整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作为武者的赤面飞鹰名头响的很,有人说他是英雄也有人说他是混混,想要追随他的人不少,意图与他缠绵的人也多得吓人。 可虽然总能听到他风花雪月的故事,却没有一个是落实了的。 作为医者的红尘客也是百姓心中的一盏明灯,他的传说是从不知名的游方郎中开始的,如今已经被神话为了为人添寿的判官。 除了他如何妙手回春外,还有那未能从幕篱下一探究竟的容貌为这头衔增加了一分神秘。 然而不久前,这两位竟都如同消失了一般,只找得到冒充的人,再也不见本尊的活跃。 不少人担心他们是否出了意外,却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出来说与其有过仇怨,许是有那种交集的已经覆灭了。 江阳自然也有人议论此事。 这座城是西南地区的要会,也能说是坐落在整个华夏的中心位置,景与物都是颇具名气,不少商贩在此处安家,或许也因此,让整座城市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加富庶。 沿江酒楼里的变脸戏剧,近年来多了张大红色的飞鹰面与银色的判官面,太上人传情,台下人议论纷纷。 “却说那飞鹰少侠,只身前往白龙口,将那烛家纷争解……” 梆子敲出点俏皮的味道,不知道是结合了哪家的唱腔咿咿呀呀把故事讲述,武生穿着的演员却顶着花脸,举着一把大黑尺与其他角色打得热火朝天。 有着大影响的川戏这次没有走常规路线,整出了个花活也依旧让人拍案叫绝。 舞台上的表演十分精彩,却无法拴住所有人都心。 看客议论着两位少侠的去向,有猜测受了重伤已经不行了,有寻思他离开中原去探索更多的未知,又有人没有看戏,却往旁人身上瞅。 几位小姐吩咐丫头挑开面前的珍珠帘子,眉目含羞的打量着一位青年。 青年一身红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柄长剑,其面貌是难得一见的英俊,五官带着几分能让人混淆性别的柔和幅度,小娘子如果多看几眼仿佛就要陷进去。 嘴角噙着浅笑,眼尾描摹柔情,若不是这天还教人觉得热,她们怕是要以为眼前已是冬日消融,芳菲柳条唤春来。 钻进酒楼的风掀起他的随意披散的长发,他抬手去挑开调皮的几撮,恰好露出额头上的一枚精致火纹。 这位侠客模样的公子慵懒的倚在二楼的围栏上,眼睛不知道在看何处,许是正在听戏。 若非未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这些小姐们定会认为这位是名气非常的大侠,要是能与之对上眼,即使不能长相厮守,共赴一夜春宵也未尝不可。 至于这些想法和隐晦的秋波,当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青年就是外人所津津乐道的赤面飞鹰和红尘客,只不过不论是岩枭还是药岩都是他瞎扯的名字,知道这事儿的人没几个罢了。 自打十二岁离家,到了今日已有六年,短短六年的路萧炎走的异常颠簸,单薄的肩膀扛上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承受之重。 他的冒险被人整合成了故事,编了许多乐曲,又被赋了些诗词。故事里的人大门大派总是与他有故,豪强贵族多少同他有染。 下方的舞台便是缩影。 一张半红半白面称赞他的忠义,半缕遮面玄青纱歌颂他的良善。 只是如此多的好事之徒竟始终没有探出他的故乡,多数人认为他来自春城,那是他的传说开始的地方。 可惜的是全都猜错了,不过这些事,对于踏上归乡路的他都无所谓。 “休息了几天,是时候启程了!” 萧炎伸了个懒腰,这家酒楼戏班子的剧本,有夸大的也有被缩小了,和他真实的经历差的还挺多,有点像是看上辈子的86版西游记,改的更适合人欣赏故事。 “演出很精彩,下次不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萧炎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脚。他脸皮虽然不算薄,但这种夸奖比吹牛逼还来的浮夸,让人蛮尴尬。 扭捏了一会儿等这股劲儿缓了过来,他才迈开了步子走向了柜台。 江阳城的酒是出了名的香醇,度数比其他地区的高了不少,最接近他曾经见过的那种。 萧炎买了几两装在药岩的玉瓶里,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这是为了给物品消毒的救命药,还是纯粹贪嘴带在身边的饮品。 做完这一切才钻到了马厩,一匹纯黑色的骏马见他来了,连忙从食槽中抬起头欢快的打了个响鼻。 “走,我们回家。” 温柔的抚摸着马儿黑色发亮的皮毛,他拍了拍搭档的脖子,轻声说道。 江阳和锦城其实很近,要是放在地球这么远的路程驾车几小时就能到。马却是rou做的,不可能随时都给你把速度提到最快,官道是比其他地方好跑马,但他入蜀谈不上轻松,也是在江阳停留了许久才决定继续上路。 可不能因为这一时半会儿的急切让“小青莲”把马蹄子跑坏了。 小青莲是这匹四岁黑马的名字,已经跟着他一年了。期间发生过很多事让他不得不与其分开,可神奇的是这只机灵的马儿总是能再次找到他。 这自然让他十分惊喜,对小青莲也喜欢的紧。 所以即使是常人就是独自行走也艰难异常的蜀道,萧炎也带着它慢慢的前进,只要走过开头的登天路,入蜀后等着他们的便是平原。 一人一马离开城池,人声渐远,萧炎又是确认方向又是休息,在出发后的第三天回到了家中,而他的归家让一个月前接到他信件的家人都欣喜不已。 侄子侄女抱着他的佩剑,在剑鞘上摸来摸去,让他辨认上面刻的金字写的是什么,似乎以为这就是他的武器,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激动的问东问西。 小孩子们热情非常,大人也没有输的理由,整个萧家就像过年了一样欢腾,一直到晚上吃了顿接风宴才算完。 萧炎洗完澡躺在已经收拾好的床上,一瞬间有些恍惚,出去闯荡这么多年突然回归平常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安静的待了一会儿,他却是径直起身,将房门打开。 走廊上正朝这边走来的萧家家主被这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就看到儿子冲他笑了笑。 “父亲,找我有事吗?” “不愧是侠客,我离这么远都能被察觉到。” 萧战笑了两声,进了房后先是和他拉了几句家常这才奔入正题。 “儿子,你这些年,是不是救过一个不得了的人啊?” “我救过挺多人的,不知父亲说的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就有点为难他了,要知道他救人向来不看出身,但阴差阳错之下也是救过许多达官贵人。 比如他腰间这把九幽地冥剑,就是为了报救命之恩的冥家家主赠与他的,再比如小青莲,便是乌孙人的昆弥,彩鳞亲自为他选的。 一想到彩鳞,萧炎不由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在之后的相处中也慢慢滋生出了感情,仿佛前世便有一段缘分待到今朝续。 若不是无法接受入赘,她也不能接受远嫁,或许两人已经完婚。 现在这段故事只能成为了他对初恋的回忆。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当今圣上!” 萧战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儿子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从三年前开始,朝廷就每个月都会派人来问你何时回家。” “啊?” 萧炎呆在原地,不说他对救了圣上没有丁点印象,朝廷居然知道他是谁还找到了他的老家,就很让人毛骨悚然了。 他从未危害过家国的利益,天家对云岚宗这种祸害都不闻不问,为何要调查一个小小的侠客? 是因为他与小医仙一同解决的南诏问题?还是扭转了乌孙人对汉人的印象?又或者单枪匹马击败了生啖人血rou的魔教教主魂天帝?凭一己之力解散风雷阁? 江湖事江湖毕,朝廷从来不会管这些无心做官的闲散人员在争斗什么,就是曾经出现过撵着匈人跑的大侠也未见过他们有招揽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追到了家门口,而且是三年前就找到了。 “官家指名道姓要见你,要不是他们,萧家差点被你的仇家给灭掉。” 萧战看他这副吃惊的模样摊了摊手,那些仇家可不得了,自己这三儿子惹祸的本事还真不比二儿子差。 “仇,仇家?!” 萧炎傻了,他这些年的伪装难道一点用都没有? “父亲,那些人可有说是与萧炎结怨?” “不是说和萧炎结仇难道还是和萧战结仇?” 萧战笑骂了一声,两人又聊了会儿天他才回去,让萧炎好好休息。 萧炎坐在床上却是困意全无,这大概是又要做出人生重大决定的时刻了。 父亲的话信息量很大,现在他的身份有大于一个势力的人知晓。他本人完全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也不记得被仇家知晓了身份。 要知道就是见过他这张脸的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人,还都是有着生死之交的朋友。 他想了半天,想出来几条连自己都能被吓到的可能性。 最天真的是寻仇的人知道赤面飞鹰就是他,随后被朝廷剿灭了,朝廷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救皇帝的是红尘客身份,然后皇帝来蹲他复活点。 为的是和他拜把子当兄弟,以后萧家也能被罩着,简直是梦幻一般的烂俗结局。 他萧炎就喜欢这么俗的,可是天真就是天真,哪会这么容易。 朝廷剿灭他正好的仇家?开什么玩笑,能称得上仇家的要么彻底玩完,要么回家种田,他萧炎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最坏的想法是他无意间损害了朝廷某掌权人的利益,仇家啥的都是他们一手包办,为的就是除掉他。 “该想想办法了。” 三年了只是在等他没动萧家人,萧炎琢磨应该只针对个人,如果是这样,那等着每个月来他家的人。 他一路上可没有听见这种传闻,按理说这种特殊的关注应该早就变成坊间谈资了,显然天家并不想大张旗鼓,那便只有等待了。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萧炎现在去自家坊市都是一群人给他打招呼,媒婆红娘抢着给他介绍媳妇了,之前说的每个月都有人来像笑话似的。 日子越是如此平静萧炎的不安感就越是强烈,总觉得有什么大的要来了。 “不会是调动了军队吧?行军才需要那么长时间,应该不至于。” 捏着下巴走了几步,脑子里又冒出了奇怪的念头。 “对了,既然如此我一个人去参军好了,如果是多心了,也正好报答天家的护佑;如果是要抓我,我身处军队中他们应该也会安心,到时候也能争取时间请小医仙帮忙照顾一下家里人。” 打定了主意就付之于行动,萧炎收拾好了行囊又一次踏上了旅途,与之前不同的,只有他不再隐藏身份,用萧炎这个对江湖来说一片白纸的名字迈出家门。 而他前脚刚走,繁荣的锦城便迎来了一支不得了的车队。 车队三百来号人,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而最吓人的,莫过于其中最奢华的一辆,车身上有着龙凤的图案,拉车的骏马足足有六匹。 没见识的人也不敢大声说话,有见识的直接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车马进出难过登天的巴蜀,谁会想到天子居然会跋山涉水莅临此处。 寻常在街边摆摊的小贩们连忙让出通道,看着气派的辇车停在了萧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