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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啧啧有声的感叹。琅轩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翎鸽敲了敲扇子,道:“我有说错吗?虽然活挖别人金丹元婴做药被称为魔道手段,但人已经死了,拿来不过是废物利用,你没看到有人眼里浓得连眼珠都遮住了的贪婪?”琅轩道:“你想取,我不拦你,但青云门下,决不可行此之事。”翎鸽耸了耸肩,叹道:“算了,好歹逍遥门也是名门正派,传出去了,还不得被归元宗打入邪派之流。”他啧啧两声,心内真的可惜。大概跟jian商师妹久了,已经见不得浪费,想想下面成堆的尸体里,一多半结成了金丹,其中上元婴期的就有数十,听说还有出窍期分神期的高手。只是抬到了冰室,没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火葬,这些人的尸体若是炼成丹,随随便便都能提升上千年修为,就算自己不吃,捏碎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卖给别人也能赚一大笔啊!不过这事他也只敢想想,若是换了个人,连随口说都不行,毕竟拿人做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真要做了,自家师父都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琅轩守在这里,也是怕门下有心不正之人,传出去,这罪名比杀人夺宝严重多了,而且会牵连甚广。苏琬一靠近大校场,眉心就锁着没松开过,从她现身起,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哽咽哭泣哀嚎等等悲音也同时戛然而止,扫视过去,撞上的视线不是恐慌就是惊惧,甚至有几人软软瘫倒,竟然吓晕了过去。翎婳嬉笑道:“meimei很有威严啊。可以用来止小儿啼哭了。”“威严?”苏琬看着火堆旁头颅与身体分家的尸山,撇了撇嘴,“是凶名吧!”说完将翎婳领到琅轩跟前,讲明来意,转身便走。琅轩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苏琬背影,红色的纱衣随风舞动,腰间束着素绫,显得很是单薄。他收回视线,扫过舌粲莲花的翎婳,依旧淡淡俯视下方,对耳边的话恍如未闻。苏琬觉得冷。是那种从骨子里往外透的冷。杀时热血上涌,并没什么心理负担,但刚刚看到成堆的尸体,想起那些人几乎都死于她剑下,对上那一双双害怕的眼,鼻中充斥着焦臭味,胃里突然就翻滚起来。苏琬抬起手,十指芊芊如玉,衬着火红的纱衣,更显得白里透着粉红。“这么漂亮的手,应该用来弹琴绣花,而不是握剑。”苏琬喃喃说着,拿出灵杖点点衣服,白色如涟漪荡开,逐渐扩大,她抖了抖衣袖,整个人就好似麒麟双剑一般,血色滴落,身上只留下晶莹的白。“再也不穿红色了,跟血一样,好恶心。”苏琬打了个哈欠,掩嘴嘟囔了句,落到院中,一甩袖子,白袍飞扬,她反手“砰”的一声摔上门,撩开珠帘,飞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几滚,阖上双眼。“累死了,睡觉睡觉……”晃动的珠帘逐渐平静,鹤嘴香炉中飘出冉冉青烟,熏得满室芬芳。苏琬喜欢睡觉,大概除了吃以外,这是她最爱的一个活动了。睡觉也是活动?很多人不理解,但对苏琬来说,睡觉确实是一个活动。因为睡着了就会做梦,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不是活动又是什么?这次,她又做梦了。不过是个噩梦,她困在了地狱的恶鬼怨海里。明明知道是梦,当无数恶鬼扑过来时,她还是觉得怕,挥剑劈去,现实里无坚不摧、锋利无比的麒麟双剑突然失去锋刃,剑尖也变钝,根本砍不动、刺不穿恶鬼坚硬的皮肤,她吼着“我的梦境我做主”,想释放技能,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真元一丝不存,放出的技能对恶鬼不痛不痒。苏琬很害怕,她瞪圆了眼,咬着牙,挥舞双剑冲向敌人,想杀出一条血路,爬上岸。可是,手中的剑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僵,不管多努力的跑动,就好像原地踏步一般,依然无法靠近海岸分毫,恶鬼也越来越多。手上、脸上、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痕,疼得厉害。苏琬突然将双剑一摔,一掌拍向自己丹田,口中怒道:“做个梦都欺负人,真当我怕了你们?炸弹金丹,给我爆!”自爆,苏琬很熟,噩梦常常有,打不赢就自爆,爆完鬼怪全灭,然后自然醒来,在这方面,她经验十足!奇怪的是,这次自爆竟然没觉得疼!苏琬很疑惑,别人做梦会不会疼她不知道,但她做梦痛感可是和现实一样。按理来说,自爆的剧痛过后,就应该是白光闪起,然后意识清醒。但这一次,不但没痛感,等爆炸的光芒闪过,冲击波荡开,所有妖魔鬼怪扫荡一空,她的意识仍然在地狱海里飘荡。海中浮现点点晶尘,聚拢在她周遭,凝成一个身体。苏琬摸了摸新身体,手往镯子上一抹,拿出桫椤花灵杖,左右看看,空荡荡的海面波光粼粼,什么也没有,连海岸都不见了,她拿着灵杖,朝空中挥了挥。海中的晶尘飘了起来,仿佛无数萤火虫,又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子,结成一道荧光牌楼,牌楼后是望不到尽头的阶梯,正有两个身影缓步走来。一人在前,淡绿华衣,头上松松挽了个发髻,戴着根玉兰发簪,五官蒙着薄雾,模糊不清,但嘴角含着的淡淡笑意渗入人心底,她移步走来,脚尖每点一下地面,便出现一朵五彩莲花,云雾形成的阶梯也生出嫩草,仿佛铺上了绿毯。一人在后,黑色劲装,身披大麾,头发束得一丝不苟,五官同样模糊不清,唯有一双鹰眼,直透人心,含着怒意时,足以用来杀人。“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呢……”苏琬瞧着一前一后的两男女,灵杖在脑袋上轻敲,忽然大悟,“想起来了!逆天里药王宗后山教炼丹采集的NPC木仙子,还有偷天阁顶上教鉴定暗杀的离家出走人士!”苏琬上前作揖行礼,口中道:“见过两位师父,多谢……”“咚!”“哎呦!干嘛平白无故打人,以为做梦就不会疼吗?!”苏琬捂着额头痛呼,眼泪汪汪的瞅着还想敲的木仙子,隔得近了,脸上薄雾散去,眼前之人的五官有点熟悉。木仙子颦眉嗔道:“知道疼还动不动自爆,我以为你喜欢自虐呢。”苏琬揉着额头,扁着嘴道:“不但是长相眼熟,连声音也好像在哪听过……”“咚!”“嗷唔!”这次动手的是黑衣男,手劲不小,痛得苏琬跳起来,捂着头往后逃,“干嘛!干嘛!两个打一个!欺负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