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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际,一头虎妖悄无声息、又迅疾如风地扑了过来,长达数寸的利爪瞬间弹出,扣向他的身躯,那一张血盆大口更是径直向他的脖颈撕咬而去!闫飞猛然惊觉,往旁边一闪。只他当初在关云堡险些丧命,虽救了回来,却伤了根基,而今将养了两月,灵力仍旧有些不济,经脉也不大畅通,而今又已连斩数头妖兽,耗费了不少灵力,此刻便闪躲得有些吃力。那头虎妖却是有些气候了,携着一股妖风扑咬得更是凶猛,一时迫得闫飞只能暂避锋芒。就在这时,天边一道剑光疾奔而至,眨眼便扎到跟前,呼啦一下,将妖兽斩成两半,转瞬连妖躯都叫剑光绞碎。闫飞呆了一瞬,回头一看,便见一道剑光落在身侧不远,从中现出两道身影,其中之一还是熟面孔。“亓师叔?”闫飞略微一怔,旋即脸上便显出了笑容,连忙过去见礼,道:“不想会在此地见到师叔。”亓官看了看他,见他气息颓靡、灵力滞涩,摸出一个灵果递过来,“给你。”闫飞连忙摆手,“蒙师叔不弃,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救命之恩尚无法回报,实在不敢再领受师叔赏赐。”亓官皱了皱眉毛,硬塞过去,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闫飞便把事情因由说了一遍,顺带也将自己对信州的隐忧一并道了出来:“弟子有心要去查探一番,只是修为不济,若是无事尚罢,倘若真有妖潮,只怕也无济于事。”“此地并无妖王作祟。”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闫飞讶然,看向亓官身旁的那名青年。此人身量颇高,相貌英武,只是周身并无灵力环绕,乍一望去,便如凡人一般,又站在亓官身后,他还以为是亓官的后辈,因此见礼时亦只微微颔首,并未十分在意,但现在看来,竟似不太简单?他心内揣度,面上也不敢怠慢,正要躬身行礼,却听那人又道:“你方才说,阳和真人也在此处?”闫飞连忙道:“是。真人正在云舟上。”那人微微颔首,“七官儿,阳和真人照顾你良多,既知她在此处,应当前去问候一声。”亓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闫飞,问:“你回去么?”闫飞是他从关云堡中救下来的两名弟子之一,而今重伤未痊,对付妖兽都有些吃力,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遇到危险。闫飞看出来了他脸上的担心,心下不觉一暖,道:“师叔且随我来。”说罢驾着遁光在前引路,领着亓官二人往云舟而去。上了云舟,其余弟子尚未归来,倒是宝号的人见了回返的闫飞有些惊讶,又见了两张生面孔,便盯着多看了数眼。其中一人认出来了亓官,面色微有变化,脚步匆匆地朝后走去。云舟一停,阳和真人便回到自己的院落。她心情不佳,原待闭门谢客,忽闻亓官来拜见,便打叠起精神,命道童将人请进来。见了亓官,她难得缓和了神色,“我以为你已经回宗了,不想会在此处遇见。”她伸手招了一招,“来。”亓官扭头看了看师父,见他颔首,才走过去,在阳和真人身前不远坐下来。阳和真人注意到这一节,不免看了那张陌生脸孔一眼,没有看出端倪,便重将目光移到亓官脸上。她瞧着亓官,面上忽然显出一丝悲戚之意,转瞬,她一垂目,那一点悲戚之意便被敛去。再抬起眼时,她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只静静地望着亓官的面庞,缓声道:“吾辈一生求索大道,然大道至远,岂有尽头?但吾有一日之生,便向大道求索一日;有一时之生,便求索一时,如是便于朝夕间身陨道消,亦是求仁得仁,不亦快哉。”亓官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阳和真人透过他,仿佛穿过时光,看到了另一张脸孔。她缓缓道:“令师……虽然道消身殒,但其剑道天下无两,更开一代先河,立下剑石,为天下剑修半师,这般成就,数千年以降,无人能及,你……”“真人。”亓官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阳和真人停了下来,沉静地看着他。亓官扭头望了望,看到师父后,瞬间安心下来。他看着阳和真人,认真地道:“师父没有死。”阳和真人看着他,片刻后,她失态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她冲动地抓住了亓官的手,“他、他——”她忽然察觉到什么,目光倏然落在那个她从前没有见过的陌生青年身上。正文第113章很不错、满室静寂。阳和真人的目光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半晌,那一道目光才略微一颤,显露出愕然、激动、惊喜、怀疑……种种复杂的心绪交杂凝聚,从这一眼中流泻出来,叫那张仿佛总是凝着霜华的脸瞬间便鲜活起来。但只片刻,属于元婴真人的强大定力便将她内心的激荡压下去,种种外露的神色亦悉数敛去,那张秀美的面容又复归沉静。阳和真人站起来,趋前一步,对着陆丰稽首一礼,道:“贫道眼拙,竟不知元禄剑君大驾光临,失礼之处,望剑君海涵。”陆丰还了一礼,平静道:“穆师姐,别来无恙。”阳和真人听得这一声“师姐”,禁不住抬眸望了他一眼,唇角亦跟着微微一抿,似乎是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合时宜,神情一时有些僵硬,过得一刻,她低眉移开视线,才笑了笑,仿佛喟叹一般:“……多年不见,陆师弟仍旧往昔模样。”陆丰淡然道:“穆师姐亦如是。”阳和真人看着他,初见时的激动被深深地压在眼底,只在面上漾起一丝浅到似有若无的笑纹。陆丰将目光落在亓官身上,略一抬手,唤道:“七官儿过来。”亓官依言过去,仰脸看他。陆丰手把着他肩头转了一下,教他向阳和真人行大礼参拜,又道:“劣徒艺业不精,蒙穆师姐多番看顾,陆丰感激不尽。他日师姐若有为难之处,不妨与我一叙。”阳和真人知他脾性,端正立着受了亓官的礼,又笑了笑,道:“陆师弟客气了。故人之徒,偶一照拂,原在情理之中,况且师侄天赋卓绝,又是赤子心性,我亦十分喜爱,无怪乎师弟这般看重。”说着,她话音一转,又问,“师弟既然无事,当是渡劫成功了?”亓官闻言,立刻抬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