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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晗说完,闭上嘴,低下头,未与他视线相对,浑若无事地继续吃饭,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使用叉子时,金属叉子与瓷盘碰撞的轻响。如此缄默半分钟。沈文钧还觉得耳边嗡嗡的,这简直比他听到嫌疑人进行可怕的犯罪过程剖析,还要让他震惊。完全失控。沈文钧心跳混乱,他自觉极擅盘问犯人,此时却问不出半句话来。谢晗打算跟他结婚?太古怪了吧?他们是从幼儿园就开始相识的好朋友啊,情同兄弟,结婚的话……结婚的话……尽管在此刻的现实中,任何事物都没被改变,但他仍有一种天翻地覆般的世界观坍塌之感。谢晗的言辞暧昧不清:“我原本想,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你没结婚,我也没结婚,在一起生活也还算合拍,不是挺适合做婚姻伴侣的吗?”沈文钧心里别扭极了,一时间无法拗清逻辑,只是心怦怦怦怦跳得更快了。这时,谢晗又说:“可是,没想到滕锐突然出现。你不喜欢alpha,可是天命alpha是不一样的吧?”“这样一来,再让你将就跟我结婚好像就说不太过去了。”这是什么意思?沈文钧把才想好的话给忘了,思路被打断,是说又不打算跟他求婚了?沈文钧张口:“你……”才吐出一个音节,谢晗的手机来电铃声突兀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喂?好,嗯……我现在就过去。”谢晗起身,对他说:“局里叫我过去,我得赶紧走了。”沈文钧眼睁睁看着谢晗话说到一半,就撂挑子走了。这样不上不下的最难受。以至于他今天去上班,难得地无法集中精神,也没心思骂滕锐了。他如何劝说自己冷静,都无法将“谢晗要跟我求婚?”这件事从脑海中压下去。只是因为年龄兴趣、相熟程度和客观经济条件合适才会向他求婚吗?还是出自于更感性和冲动的原因?谢晗只给他留下一句话就离开,留他独自在这里解题,还没有正确答案可作参照。午饭是在食堂吃饭。同事在拿最近刚发生的这起凶杀案做下饭谈资,并且开玩笑地问滕锐适用哪些法律条款。滕锐打起十二分精神,第一次回答成功,于是得到了掌声奖励。反而让他觉得有点羞耻,不好意思地去看沈文钧是何反应。沈文钧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他还在发呆,状态失常到又一次被人问是不是生病了。“没有。”沈文钧还是这样回答。虽然也没有耽误工作就是了。滕锐这几天一直在跟沈文钧的哥哥拉关系,试图曲线救国。他偷偷发信息问:【沈教授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怎样做能让他高兴起来?要么我给他买份他喜欢的点心?您知道他喜欢什么吗?】五分钟后,得到沈文昊的回复,说是某家蛋糕店的面包很得他弟弟的喜欢。沈文昊还问:【怎样?最近你有讨好小钧的欢心吗?】滕锐不由地沮丧,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明明这几天谢晗都没出现,导致他有点困惑……先前他曾有过怀疑,觉得沈文钧跟谢晗之间是否太过亲密。沈文昊又发来:【一般的方法讨好不了他,追他的alpha很多,我记得他们同办公室的同事就有追过他的,好像还有人因为告白失败而离职了】沈文昊轻描淡写讲述的八卦对滕锐来说不啻于再捅一刀,连优秀的检察官都追不到沈文钧,那他……他哪比得上啊。下班以后。滕锐再次鼓起勇气,问:“老师,我能请你吃饭吗?谢警官好像很忙,都没看你们一起去吃饭了。”沈文钧倒没直接拒绝他,问:“你很空吗?”滕锐慌张犹豫地摇了摇头:“我、我打算邀请不要你的话,就回宿舍看书学习的。”沈文钧说:“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滕锐既期待又害怕,他想,就算这次老师又带他去什么凶案现场,他一定会忍住不吐出来,表现得镇定冷静!要像个成熟可靠的alpha!然后沈文钧带他去了邻近的县城,开了足足两个半小时的车,才抵达一户乡下人家。沈文钧先下车,指挥他:“把后备箱的东西搬下去。”后备箱里装着几袋米和几壶油,不是贵重东西,但是挺沉的。滕锐记起来了,他是在翻资料的时候找到过沈文钧在负责一起追讨工作赔偿的案子,数额不大,只有两万。跟沈文钧手头许多大案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和平时工作、上课时的沈文钧截然不同,他显得无比亲切温柔,尤其是对面老人跟小孩,还会跟对方讲腔调奇怪的方言。明明沈文钧现在很放松,他却反而感觉到沈文钧身上一种无法言说的认真感。而且……好漂亮啊,沈老师笑起来真好看。滕锐怔怔地想。但沈文钧的认真和亲切比起他的外貌更让滕锐怦然心动。沈文钧像是注意到他的注视,瞥了他一眼。滕锐面红耳赤。然后又开车回城。滕锐主动地说:“我自己可以找得回去!”沈文钧没好气地说:“这次实在太远了,我载你回城里,你再在顺路的地铁站下车回学校吧。”夜幕悄然落下。马路两旁亮起路灯。沈文钧想,上次是他跟谢晗一起来的。沈文钧看了看后视镜,滕锐浑身僵硬,像是和尚一样端正地坐在后座,生怕坐姿不端正也会招惹他的厌恶。alpha的信息素飘散在车内。闻上去好香,比任何香水都要更为他的嗅觉所喜欢。沈文钧说:“你最近工作得没那么糟糕了,也看得出有好好在背书,但我希望你是为了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律工作者学习,而不是为了我。”“……嗯。”滕锐高兴了一下,他第一次得到沈文钧的肯定,简直太高兴了。比他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还让他更觉得激动。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发了消息告知沈文昊:【沈老师夸我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开始慢慢接受我的追求了?】才刚发出去,就又听见沈文钧说:“其实你是没那么坏,就是笨了点,但谁都是年轻过来的……我总是骂你,对你那么凶,没想到你都撑过来了,最近也不出错了。”滕锐才刚高兴一丁点。他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辞职。明天起不要再来了。”他本来想放置滕锐不管,可现在显然滕锐的存在会破坏他和谢晗的稳定关系。连放上天平进行称量都不需要。就算滕锐的信息素再香,对他来说,就是谢晗更重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