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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血书去江陵府府衙状告这次科举舞弊案。”“很好。”美人轻笑了几声,笑声一点一点地敲击在听者的心上。这幕僚听见面前三殿下的笑声,不由得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卧在美人榻上的是个花容月貌的男子,一头乌黑光滑的长发如丝绸般闲闲披散着,一只纤纤玉手随意勾着几缕乌黑的发丝,黑白对比下,更衬得他冰肌玉骨、肤若凝脂。虽然说男子花容月貌似乎有些奇怪,但凡是见着了面前男子的人都会恍然大悟,感慨世间还有如此面若好女的男人。尤其是这人此时心情正好,面带笑容,真真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三殿下身为男子尚且如此貌美,难怪其母孙贵妃圣宠不衰。也难怪一贯最挑剔的太子殿下从小就喜欢粘着三殿下,且不管三殿下如何不耐烦,硬是要往他们殿下面前凑。他当时就寻思着,太子殿下功课这么闲的吗?一国太子这么闲真的好吗?对于大卫朝的未来他真是忧心忡忡。直到太子殿下被圣上扔到北境军队里去锻炼了,三殿下这边才清净了下来。不过幕僚回忆到太子殿下回来后做的事情,脸上又露出了一股便秘般的神情。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回来后跟个愣头青一样,当着他们殿下的面夸赞他长得漂亮啊!宫里的人都知道三殿下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了!虽然那形容“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还蛮贴切的,但是回忆起三殿下当时铁青的脸色,幕僚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可是头一次看到三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整个寝殿的瓷器都砸了一半。从那以后,三殿下就喜欢给太子殿下找不痛快,圣上和贵妃娘娘都只是乐呵呵看着,觉得这只是兄弟间的嬉戏打闹。想到这,幕僚一瞬间觉得槽多无口。三皇子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心思千回百转,他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得意之色。“哼,崔翰林也算是太子的老师,这次江陵府科举舞弊案必然让他丢掉乌纱帽。废了崔翰林,也就斩断了太子日后的助力之一。”“还是殿下英明。”幕僚非常狗腿地奉承道。“不仅如此,这还是给陆家一个下马威。就算在他们的地盘上,还不一样得出事。”三皇子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可是殿下......陆老先生不是皇党吗?”“呵。陆老先生是皇党,陆弦之可不一定。当年在上书房的时候,他和太子的关系可好着呢。”三皇子花瓣般的嘴唇吐出“太子”这两个字时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他漂亮的面庞扭曲了一瞬,随即又舒展开,他心里想道,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江陵府府衙,大晚上依旧是灯火通明。崔学政和他手下精通文墨的幕僚们,以及江陵府府学的教谕们,为了批阅院试试卷已经加班加点了好几天。院试的试卷是糊名的,这是尽可能的保障了考试的公平性。贡院的官差们收卷后,先得将卷子交给弥封官,弥封官把考卷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个人信息全部折叠起来,然后用空白的纸给它覆盖弥封,这个程序就叫做糊名。最后送到阅卷官们手上的试卷便无法分辨哪张试卷是哪位考生的了,这是为了防止有考生提前跟阅卷人串通好。一千多份卷子,十几个人起早贪黑地评阅着,三个人一组,一份试卷至少要两个阅卷官画圈,才表示能达标。有三个圈的卷子,就是优秀了。大家合力选出了一百多份试卷,每个阅卷者再一一过目一遍,最后筛了五十五份卷子定为录取的试卷。确定好了录卷,再由崔学政主导排定名次。后面的名次好排,阅卷官们都不甚在意。倒是评定前三名的时候,大家有些争议。“此文破题新颖,见解独到,文采斐然,通读颇有行云流水的畅快之感,当评第一!”江陵府府学的孙教谕首先发言道。孙教谕二十年前中举,因无心功名便留在府学教书育人,在府学颇有声望。“君子则不然、其识足以鉴别天下之是非、灼然如黑白之不可乱。其力足以措拄狂澜之横决、屹然如砥柱之不可摇。”孙教谕摇头晃脑地读起了这试卷中的妙句,一脸为其文采陶醉的神色。旁边有人赞同地点头:“此文甚妙!”“然。这一篇也不差,文笔老辣,深入浅出,意味悠长,必是颇有经验阅历的考生才能作出如此答卷。此卷亦能评第一。”有人点了点另一份试卷点评道。大家议论纷纷,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崔学政怎么看?”最后大家都望着主考官崔学政。“这份卷子六道题风格一致,璧坐玑驰,文霞沦漪,当是个颇有才气的少年人。”崔学政摸了摸长须,点评了第一份试卷。“而此卷四书五经题做的极好,旁征博引,深入浅出,令人回味,但试帖诗和策问却略显拘谨,不如前一份文采飞扬。”崔学政摸着长须指了指第一份试卷,他最后一锤定音:“此卷当得本场头名。”书吏仔细地誊好了明日放榜的榜单,给崔学政过目后便小心收好,准备明天粘贴在府衙门外。***此时夜色已深,崔学政刚准备睡下,管家前来禀报江陵府陆家来人了。“陆家?”崔学政心里疑惑。尽管久仰陆老先生的大名,但他跟陆老先生在朝廷上并无多大接触。更何况他十二年前中状元、入职翰林院前,陆老先生就已经多次辞官请退,被圣上不舍挽留,便只挂一虚职,并不真正主事。而陆家那些在六部的后辈们,他成日在翰林院里头也与他们无过多交集。不过崔学政倒是听闻陆老先生有个才情艳艳的嫡长孙陆弦之,圣上都赞誉其有旷世之才,还是当世大儒安和先生的弟子。他自己是个爱才心切的,倒是一直想见见这个天才少年,看看其是否名副其实。不过陆家这大晚上的派人来干什么?崔学政心里琢磨着,莫名有种不安。他忙穿戴好衣物,随着管家来到会客的前厅。前厅里坐着一位身量瘦削、衣着整洁的中年男子,这模样一看就十分精明能干。这男子看见崔学政后利落地起身,冲他拱了拱手行礼,道:“还请学政大人原谅陆某人大晚上不请自来,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可拖延,我家少爷特地派我前来说明情况。”崔学政回了个礼,面色不解道:“可是有何要事?”中年男子望了望周围在前厅侍候的丫鬟,一双眼睛直视崔学政:“还请学政大人借一步说话。”崔学政心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