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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针、灵力高强的魔,原来不是真的跟他说话,也是这样传音,也拥有这样让人迷醉的醺然!玦觞!你是魔?怎麽?很惊讶吗?呵呵……我第一次见你看着我,眼神却不是冷淡的,真好。子珩脑中一片混乱,顿时感到心防崩散,炽火的热度瞬间鲜明地卷上身来。魔?你这话说得太早,真正的魔究竟是我还是傲战,还没有定数呢!只不过,傲战是什麽都不记得了。现在,傲战下凡,你下凡,我也下凡,真正的魔才要醒来!蛰伏人间的魔,全都要醒了!玦觞的眼神,冷得烫人!炽火蚕噬子珩的意识,全身终於剧痛难当,他意识模糊地盯着玦觞眼里的寒气,彷佛这样就可以褪去身上灼人的热度。小龙,我告诉你游戏规则。我带着这只玉簪下凡,傲战身上却是什麽也没有,如果你选了我,就是我赢,往後,你归我所有;如果你依旧选上了傲战,那麽,就是你赢,我自服输,从此──鼎力助傲战成魔!临别一瞥,他看见玦觞真心笑了。那个魔的模样,那个魔说的话,忽然清清楚楚地映在子珩应当早已遗忘的脑海里。魔,有一双灿烂如阳的明亮眸子,眼底却埋着一片冷然,他掌中握着定海神针,望着还是一只小小龙身的自己。你的仙气竟与天地同源啊?难得、难得!不过还是不足以与我为敌……这样吧!和你玩个游戏,我把自己整个都给藏起来,你来找我,想办法让我觉得这个世间依然有意思,那麽,我就暂时不要毁了三界,也不杀你──小龙,千年为期,这游戏,从今日开始!第一部:枉折柳(1)接下整顿初明宫的要务,初继任宫主的殷天官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遣散了初明宫里成群结队的众多爪牙。原本,九凰还想替他把所有人都做成半屍以便号令,不过,殷天官断然拒绝。短短数月内,他斥去宫内原有的护卫和道僮仆从,布散初明宫里原本聚敛的大笔财物,在宫外山腰盖上几进简朴院落,自开封府内外,收了新进两个月内失恃失怙的孤贫婴孩,为这些孤儿们聘来保母、塾师,就此教养起来;皇帝对他的暧暧自守及善行义举,甚是满意,不出数日,暗中派来监视他的人便少得多了。九凰自请留下,和少棱帮着替殷天官cao办俗务,直到腊月将至,又待了几日才告辞离去。眼睁睁看着初明宫从信众成千上万、富丽堂皇,到如今的沉寂消潜、庶民迟疑不入……九凰盯着殷天官,只感到此人眼底透露出她不解的清寒,虽看不出他究竟想做些什麽,但绝对不可能是如今的残灯荒山、清净无为。不过,那与她无关,她只要继续做她的女仙,紧紧牵着少棱的手,回去好好过她不知还剩下多久的余生,於愿足矣。「若有一日需要九凰的棉薄之力,九花观必鼎力相助。」套好的马车等在路旁,漫天寒气略降,九凰说起话来颇带颤音,少棱在一旁温柔地替她拢了拢绸袄。殷天官望着眼前一双璧人,孤立在离宫三里的牌匾之下,拱手为别。「女仙盛情,却之不恭,天官在此收下了。」送九凰上了马车,少棱扯住缰绳一翻身,便轻巧落上御座,扬起马鞭,调转马头的同时,瞥了殷天官一眼,在九凰看不见的角度躬身为礼,低声轻道:「多谢,就算只有三年、五年,少棱也会珍惜……恩人保重!」依旧谦恭的姿态,眉眼之间却隐约迸现了意气风发。「驾!」两匹快马足底泼发的飞尘,如雾落上蜿蜒初明宫外的小溪。这条溪流,流经王黼被抄了的大宅厨房,再漫过初明宫牌匾之下,终日无休,滚滚东流。看了看略沉的天色,这样寒意渗骨,是要落雪了吧?殷天官蹲下身,捞了捞铺了淡淡黄沙的小溪,溪底,仍像半个多月前一般,捞出小小一把不应存在水中的晶莹雪粒。是磨去了胚的精润白米。王黼抄家後,还抄不乾净的罪孽奢华,仍旧滋润着王家余族,让他们不至於骤失生计。将那一小把白米淘洗净了,殷天官就着微弱天光,注视着掌心上一点一点的纯净。他知道,自己身上魂魄的主人已经转世了,自己既然身在开封府,他的魂魄必也是追了投生在此。而,最近这一个月内在开封府周遭出世,他唯一还没有收到的那幼儿,正在王黼宅里!轻声一笑,他手里的米粒即化为灰烟,袅袅飞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无妨……咱们便慢慢耗下去。」***王黼空宅里,正殿被封了,佣仆妾室全都望风而逃,偏殿却仍住着王黼家中逃不了的余族──缠了一双秀气小脚,娇美纤弱的王夫人、王黼年方六岁的千金王如薇、王家第三小妾半个月前难产死前,留下的那乾瘦虚弱,一落地就长了一头乌溜短发的儿子、还有那个拖着病体,死也死不去,活也活不好的王太夫人。王黼被收至今,已算不出是第几个月了,从米仓里扫出来的残米今晨已然煮净,两个妇道人家各分了一碗稠粥,王如薇喝了半碗稀粥,留下来的小半锅米汤,王太夫人坚持拿来灌喂王家最後的子嗣,硬是不肯多给孙女一点。六岁多的大小姐王如薇瑟缩在只剩薄被的床头,早上只分到那点稀粥,今日又冷了,既饥且寒,浑身簌簌颤抖,从没吃过这种苦的她,不禁在母亲面前嚎哭出声,哭得芳龄不过二十四的王夫人极是心烦,忍不住厉声斥骂。「别哭了!哭哭哭,哭了就能饱肚止寒吗?大家都没得吃了,第一个就饿死你这烦人精!」向来被王黼捧为心肝宝贝的王家千金,哪曾受过这样责备?委屈之余,她乾嚎得更加厉害了:「爹都没有这样骂过我……我要爹!我要爹……」提到还被拘在大牢的王黼,本以为是可以仰望终身的良人,谁知前帝这棵大树一倒,牢牢压住了攀在最顶端的蔡京王黼,其他猢狲皆是自顾不暇,哪还想得到来叹望王氏残余的几个孤儿寡母?当初风风光光嫁与美郎君,岂知落得今日凄惨潦倒,连自己的娘家人都不敢向皇帝讨饶,只不断安抚她,要她好生守着王宅,或许哪日王黼还能回来……早已守得心慌意乱、後继无力了,现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