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思考/挣扎/深入交流/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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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刃顶着暴雨往往木屋走去,他刚刚做完了到此地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至此,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和丹恒开启二人世界了,无人再能打扰他们。 他步伐迈得很大,到最后几乎是狂奔起来,踏进泥地溅起极高水花,这对这个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男人来说不太寻常。 他有点太亢奋了,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直到走进木屋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一点,刃把雨衣脱到一边坐在椅子上思考着。 他的眼睛直直地对着一道门,它被紧锁起来,自己的珍宝此刻正呆在里头,而自己现在正坐在这里思考。 与丹恒分开的十天时间,他忙碌得像个陀螺,从未停歇。这些时间全被他安排于寻找丹恒设计掳走丹恒并为他们的新居做万全准备,在此过程中他还要隐蔽行踪。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毕竟等他成功后他会有无穷的时间去思考这两个最根本的问题。 他究竟渴望从丹恒身上得到什么,同时以这个答案为基底,他要对丹恒做什么? 刃思考着。 一开始,他渴望得到灵感。他看到丹恒,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大自然的奇迹造物,他仰视它描摹它刻画它……这是他当初对丹恒做的——观测并记录。 不过他后面的行为已经超过了这个范畴,甚至于在改造完善他们的新居时,他没有把雕刻工具和材料带来,他压根忘了这件事。 他完全偏离了最初的目的,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在渴望什么? 刃没有思考出答案,他决定跳到一个简单问题,现在该怎么对丹恒。 他打造了锁链,但事实上他一开始打算打造并使用的是一个美丽的大理石展台,有着厚厚的玻璃屏障。他原本计划把展台放在地下室,位置就在丹恒所处房间的下方,本来丹恒会被放在那里面,成为一件真正的美丽展品。 但他想到最后和丹恒接触的那个晚上,他牢牢控制丹恒的身体,连他的高潮也一并控制。结果是丹恒被他玩得背过气去,浑身抽搐,哭得稀里哗啦,被他抱着安抚很久才缓过来,最后抽着鼻子昏睡过去。 他当时抱着丹恒一动都不敢动,怕一动对方就碎了。 柔软,纤细,脆弱……这是个很容易死的小玩意儿,刃意识到。 他的本能告诉他,过强的控制会让丹恒死去,于是他最后放弃了那个狭小的展柜,丹恒最后被放在了房间而不是地下室。 他决定给丹恒更大的活动空间和自由。 上一个问题解决,下一个,现在他该以什么姿态走进去? 他和丹恒只正常见过一面,而剩下的时间丹恒或昏迷不醒或吓得不轻…… 嗯……似乎不太具备参考价值。 丹恒此刻应该已经醒了,他应该有看到床上的锁链,他可能正吓得瑟瑟发抖几欲崩溃。 想到这,刃最后决定用他们初见时的样子,一个稳重的长者形象,这应该能减轻丹恒的压力,让他不至于被恐惧压得坏掉,他会最大限度的细致温柔地对待这个易碎的小玩意儿。 刃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和仪态,他打开门锁,握住门把准备进去。 门被他缓慢地推开了半掌距离,他还没踏进房间…… 一瞬,门被一脚大力踹开!同时一股强劲的令人无法呼吸的气体和粉尘直冲着刃的脸喷来,在刃的视线和呼吸被剥夺,下意识向前挥舞手臂试图挥开这些喷雾的时候…… 一瞬,刃感觉到空气的流动变了,有什么东西以近乎歇斯底里的气势向他的头袭来,他来不及躲避。 “碰——” * 丹恒从隔开绳索后就拼命找脱逃的路线,该死的是窗外有铁栏,门是上锁的,他只能在屋内等待男人打开。 是老实呆着,等男人回来后乞求他放过自己,还是等他进门的瞬间给他全力一击? 丹恒没有犹豫,他守候在门口,在门打开半掌距离时先发制人将门一脚踹开使男人的面目猝不及防向他展露,在对方被二氧化碳和干粉掠夺视野和呼吸时,丹恒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 ——如果即使这样还是不能放倒对方怎么办,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激怒对方?如果激怒对方,他能否从盛火之下活下来?如果…… 「如果下次再见,我一定会给你一拳」 丹恒目光炯炯,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无所谓后果,他要让这个混蛋付出代价!他抬起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灭火器抡向男人的头,用力之大甚至使他在撞击的瞬间就因为反冲力震得脱手,灭火器一声巨响瓶身凹陷一个大口,飞向一旁。 丹恒确信他刚刚砸到了男人的头,他确信刚刚的力量足够让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倒下! 丹恒一眨不眨看着烟尘中的身影摇晃着…… 然后突然站稳了脚跟。 这个该死的怪物!为什么还能站着!丹恒头皮发麻恐惧得难以自持,他瞄准男人和门间的空隙猛地往外钻,向着屋外冲去,他眼看要摸到大门了…… 他被拦腰抱住大力拖了回来。 “滚!滚!”丹恒眼泪飚了出来,他拼命挣扎最后和男人一起摔倒在地,屋里充斥着挣扎声、青年的惨叫声和男人癫狂的笑声。 男人的脸上挂了一层白粉,随着青年的挣扎簌簌往下掉,他的头侧在往外冒血,红白混和着使他看上去像恶鬼一样可恐。 他太过训练有素,在感受到空气流动的瞬间即使无法彻底躲开也闪避了一点,灭火器砸在他的额角,力度之大纵使是结实如他都恍惚了许久,此刻他的脑内还在嗡嗡作响。如果换一个人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或者如果青年挥舞的高度再低一点,砸在他的太阳xue上,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差点死去的危机感激发了刃骨子里的狂性,又唤醒了他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渴求,这份糜烂的欲望与青年强大的求生欲冲撞在一起,截然相反的意志交织让刃像浑身过电一样兴奋得发抖。 美丽的、惊人的生命力,像澎湃的海洋,那么娇小的身体里是怎么藏下如此巨大的生命力的…… 喜欢……好喜欢……每当他觉得自己无法更多崇拜丹恒时,对方都会给他强而有力的冲击,他五体投地,只想跪倒在他身上舔吻他,汲取他身上的生命力。 刃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一只手轻松把住丹恒的两只细腕高举过头顶扣在地上,另一只手捏住丹恒的大腿把他牢牢卡在身下。他舔上丹恒的脖颈时得到对方激烈的反抗,几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于是他狠狠咬住丹恒的喉咙,此时的他早忘了自己准备的稳重长者形象,也忘记了要小心着呵护着青年,青年比他想得顽强太多,于是他紧随这份顽强展露了最真实的自我,一头未被驯化的野兽。丹恒只感觉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被叼在一个凶猛野兽的喉咙里被它磨着牙齿,他无法呼吸,最后只能放弃了反抗,不再踢踹他,于是那个野兽也松开了嘴,又开始专心致志地舔他。 他舔过自己的脖子、脸颊、眼睑,他舔舐的力度让丹恒怀疑其实刃其实是真的想吃了他,这是真切的食欲,他在刃眼里是一块香甜的蛋糕。在刃叼着他的耳朵往耳洞里舔的时候,过强的侵入感让丹恒直接哭出了声,他感觉刃想通过耳洞把他的脑髓吸出来! “等一下!等一下!”丹恒哭着喊道,他的眼泪都被男人一并舔掉吞进肚子里,他越发害怕了。 “我知道你,我记得你,你是刃!”丹恒努力往后瑟缩自己的身体,却哪里都躲不开那根舌头。 “你是很有名的雕塑家,我看过你的作品,你是个很有才华的艺术家,我很仰慕你!” 硬的不行来软的,丹恒果断改了策略。男人是他的跟踪狂,应该会想得到他的赞美,丹恒于是努力想词夸赞男人。 男人没有回应他,但丹恒知道他在听,男人的行动给出了反馈,他那种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的舔法变了,开始不紧不慢地吻着他的脖颈,他分出心神侧了一只耳朵在听丹恒的话。 能够交流,能够交流就是好事,他接下来该说什么……丹恒身体颤抖得停不下来,他连说话声音都颤得厉害,思考快被恐惧冻结,但他极力寻找出路。 “你,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我不会反抗的,我不计较之前的事,我们好好聊聊……我想和你说说话,你不想和我交流一下吗”丹恒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瞄向男人。 他瞬间如坠冰窖。 刃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他,眼底带着玩味的笑意,那个眼神,男人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那些赞美和顺从只是丹恒的援兵之计,所以即使心神荡漾也不会沉醉,同时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会动摇自己的行为,这个傲慢的家伙只是高高在上看着丹恒拙劣的表演。他不慌不忙,只因为他确信丹恒是他的掌中物盘中餐。 “交流?”刃咧开嘴笑起来,好啊。 “但是语言是会骗人的,只有眼睛不会,透过眼睛能直接接触到人的灵魂,我希望我们之间完全坦诚,就用它来吧。”刃额头紧贴丹恒的额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看到了一个不屈的灵魂,这样的人怎么会顺从他,顺从只是为了更激烈的反抗。 丹恒看着刃赤红的双眼,里头蕴藏的东西只让他感觉无法呼吸,他不想看也不想触碰那个人的灵魂,他下意识扭头想避开视线却被刃捏着下巴掰回来,丹恒于是闭上双眼。 “不要逃避,你恐惧他人灵魂的重量,恐惧别人的热度,所以你总是在逃避,这会让你看不清真相。” “比如那个警察。”在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丹恒猛地撑开眼睛恶狠狠看着他。 “你待他像普通朋友,可他看你的眼神早就把你当做所有物,丝丝缕缕如同蛛网,他每天都在用这视线侵蚀你强占你,你是他的猎物,但你对此一无所知。” 这份错位迟早会演变成激烈的矛盾,但是。 “但是他已经利用我得偿所愿了对吧?”刃知道那个男人是在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他不清楚那是什么,直到前不久,他暗中调查丹恒被男人藏在哪里,他窥伺着那个男人的眼睛时,那个曾经因为不满足却被强行压制,为此痛苦不堪的灵魂停止了咆哮,像个被顺着抚平了皮毛的动物,平和得不可思议。刃知道那份错位被消解了,这就是那个男人的目的。 刃知道自己是这过程中的一环,他不知道景元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不在乎,早在发现景元窃听线的时候他就不在乎,景元想从丹恒身上得到什么又成功得到了什么他也不在乎,他一直清楚凝视着这件珍品的不止他一人。 他唯一在乎的是,那个自私的游客把珍品私藏了起来。唯独这点不能忍耐,所以他采取了行动,反手自己藏了起来。至于他现在的行为和那个自私的家伙有什么区别,对方是主动行为,他是被动的反击措施,当然不一样。 丹恒听着这个疯子絮絮叨叨的谜语,气得浑身发抖。 一派胡言,狗屁不通!刃蛮不讲理地把那个guntang野蛮的灵魂紧贴过来,他凭什么不能避开,凭什么叫他直视。还有景元,这个混蛋有什么资格提到景元,他差点害死景元! 丹恒愤怒地和刃对视着,而从刃的眼睛里他确实看到了什么,尽管他不想看到。 他看到了一个不似人样的怪物,在荒漠中毫无方向地摸索着,精疲力尽又不甘心放弃地四肢并用向前爬行着,因为寻不到出路,痛苦不堪地迷惘着。 灵魂上的紧密贴合比身体上的坦诚相待更挑战丹恒的精神极限,这比强jian他还难受,这个精神病似乎根本没有心之壁这种东西,他的灵魂赤裸着,面向自己完全展开,即使他的灵魂狼狈不堪,难看至极。别说回馈,丹恒光是面对着它都感觉力量被抽干。 “你看到了什么?”刃沉醉在丹恒的视线里,他知道丹恒有触碰到什么,这孩子极有天赋,在无人引导的时候都能无师自通隐隐接触到事物的本质。 “什么也没看到……”丹恒并不想承认,他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接触。 “你看到了什么?”刃继续逼问,他知道丹恒在撒谎,他的谎言一览无余。 该死…… 丹恒看着那双狂热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掉眼泪,他不承认。 “我只看出来有个狗东西想cao我。” 丹恒最后愤愤地说着,他选择视而不见。而随着他的选择,男人发出沉闷的笑声。 “好,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