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为什么拿石头砸别人！”

    “哇，小心一点，我记得前面有一只小鸟死了。”

    “我早就看到了，前几天三叔还带我去打鸟来呢。”

    “你不怕啊？”

    “我才不怕！”

    张静恩提了提裤子，仰着小脸儿往前走，走到那干鸟面前，用脚一踢，一下提到了另一边荡秋千的几个女孩儿面前。

    “啊啊啊——”

    她一脚将鸟踢走！

    他笑起来，指着她们，“只有我jiejie她们才怕嘞，你看没。”

    “静静姐这么大了还怕小鸟，比自己脚板还小的鸟哦！”

    “张静恩——”

    张静恩一看自己jiejie跑过来了赶紧拉着小虎子就跑。

    跑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三个人围着大树转圈，小虎子长得胖，绕不过他们，先叫张静静逮住了衣领，“哎呦”一声就蹲在了地上。

    “还敢作不！”

    “不来了不来了，你玩不起！”

    张静恩叫她揪住了耳朵，就像他妈揪他时候一个样。

    “你去扔了去！”

    “我不！”

    “你去不去！”

    没得办法，他只能憋着脸，走到那鸟儿身边，忽然看到旁边的树叶子。

    “扔了没？”

    “哎！”

    他拿起树叶，蹲下身把那鸟给掩埋上。

    张静静看他撅个小腚不知道搁那做什么，又不敢过去怕他忽然吓她只能吼他，“你干嘛呢？”

    “嘘……姐你别说话，一会儿等书凝姐来了，我看她害怕不。”

    “女孩子都怕！”

    “谁说的，”小虎子跑上来，“上回我看到书凝姐还摸鸽子呢。”

    张静静看他俩一眼，转身上来一边的跷跷板，“一会儿叫霖哥揍你们！”

    “来了来了，你别说！”

    打远处，张静静抬头一看，没想成跟徐书凝来的人不是陈桦霖。

    “徐书凝，霖哥怎么没来？”

    “没来我家找我，我也不知道。”

    书凝看着那边空荡的秋千，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你们不玩吗？”

    以前大家都要轮流着玩呢。

    “不玩，你玩吧书凝姐。”

    张静恩走过去跟他姐坐一个跷跷板。

    徐书凝眨了眨眼，坐上去，叫站在一边的小孩儿。

    “徐勘，你来给我推。”

    徐勘小跑着到jiejie身后，用力推她！

    张静恩看着他那卖力的模样，说他，“徐勘你怎么那么听你姐话，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张静静向后靠，一下将弟弟撅起来，死活不叫他下来！

    “你干嘛啊——”

    徐书凝抓着两边的麻绳，荡到差不多，忽然看到前面的一堆树叶。

    “你看我张静静！”

    几个人转头向她看过去。

    她一松手，向前一跃，漂亮的踩在了那上头——

    “怎么样，厉害吧？”

    徐勘立即跑过来，拍手，“好厉害jiejie！”

    书凝仰着脸，“那当然了！你去玩徐勘，我看你能跳远……”

    她正想转身，忽然赶紧脚下有点不对，低头碾了两下……

    干瘪的毛毛的头，就在她的脚底下。

    徐勘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眨了眨眼，忽然她尖叫起来，一下子跳开了——

    几个人一看她那有些滑稽的动作瞬间笑起来。

    “书凝姐你把小鸟踩死了……”

    张静恩和小虎子笑着逗她。

    “不是，它本来就死了！”

    看着对面的徐勘，静恩不松口，“不，就是被你jiejie踩死的！”

    徐勘五官皱在一起，跑到他跟前，“是你踩死的！”

    “关我什么事！”

    叫他逼近，张静恩一把伸手推了徐勘，徐勘跌了个屁股蹲儿，忽然抓起一旁的石头一把向他扔过去！

    “啊！”

    张静静一看自己弟弟捂着脸被打了，赶紧跑过来！

    “你干嘛徐勘！”

    这边张静恩哭起来，那边徐书凝也哭了起来，站起来就往家跑——

    当天晚上，张静静的父母带着静恩找上了门，说徐勘给他把额头都砸肿了！

    “为什么要拿石头打别人的头！要是把别人給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他说鸟是jiejie踩死的，把jiejie吓哭了……”

    “徐勘！不管怎么样你这样动手就不对！”

    “下次还敢吗——”

    他不说话，站在墙边上，低着头。

    爸爸过来抓着他的手，拿着木尺打上去！

    往事如雾，在今晚，忽然被拨开了。

    徐书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张静静。

    她说，“我爷爷当时送给了张静恩一只兔子，当时他还抱出去和你们玩过，记得吗？后来因为我们都要出门，就把兔子又放在了爷爷那里……”

    说起来，她好像又想起了，胃里又开始抽搐。

    “都烂了，在我家门口，全是……”

    她说不下去。

    长久的沉默。

    徐书凝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身边的陈桦霖道，“你就知道是徐勘干的？”

    张静静皱眉道，“张静恩当时去送的时候回来就说看到徐勘站在那边，朝他这边盯着！”

    “他就数着呢！数着我爷爷家的位置！”

    她说，“不是我想疏远徐书凝，我妈说，你弟弟脑子有问题，叫我们离他远点……”

    大家觉得这事太夸张了，徐勘才多大，不肯相信她，只能打趣着把这事給绕过去了。

    陈桦霖侧头，发现徐书凝的表情不太好，低声道，“别想太多，她喝醉了。”

    徐书凝不语。

    别人都不信，而阿勘是她的弟弟，或许，她也不该怀疑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就记起了，当初张静静父母因为张静恩的事情找上门后，她爸教训徐勘的时候。

    “就算是别人有过错，但是你为什么要先去打伤别人！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他说，“讨厌就是讨厌，碍事就是碍事！”

    “……你才多大，到底是谁教你这些的话？！”

    父亲说，徐勘没有忏悔的意识，也不会谦让别人，怕他作出大事毁了自己，要他以后老老实实的待着。

    但是在她记忆中，弟弟明明说过很多次‘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