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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了,在林子里,天突然黑了,头顶是涌动的乌云,好像随时都要垮下来似的。我看到云层里有电光,起先是电光,后来变成连天的电网,那个雷声特别响,好像能把耳朵震聋,雷响一声,电就劈下来一道,其中有一道正好劈在皇上所在的林子里,林子燃起来了。”姜蜜说着又一个寒颤,卫成抬手在她后背上抚了几下,让别怕,又说会进林子估计是去行围。行围,顺便cao练精兵。“能不去吗?那么大的雷在家里都不安全,出去会死人的。”姜蜜没看清遇险的都有谁,只知道皇上很器重相公,带他出京的可能性极大。哪怕没带他,皇上也不能出事的,一旦皇上出事,得有多少人陪葬?自家能好?卫成也觉得这次的事比较棘手,他边想办法边安抚姜蜜,让她别担心:“皇上还没提起行围的事……”“或早或晚总会提起的。”“听我说,皇上还没提事情就好办。你想想看,假如皇上提出来了我再去拦他讲不能去,这趟出门不会太平,这是在触皇上霉头。但他要是还在心里盘算着没说出来,这时候我寻个机会说昨晚做了噩梦,梦到人在围场,围场里竟烧成一片火海,你说皇上还会提吗?”姜蜜想了想,要是自己遇上这么邪门的事,应该会直接打消念头。“只是、直接跟皇上说做梦好吗?”“民间早有托梦之说,这么讲并没有什么,不这样也很难让皇上打消安排,行围是大事情,没个充分的理由凭什么拦着说不让去?”卫成接过让她喝干了的杯子,放回桌上,又坐回床沿边说,“别怕,皇上他不吃人,赶明儿我进宫之后看情况说。”☆、第119章119卫成把姜蜜哄睡了,自个儿睁着眼熬了一夜,熬夜的结果就是哪怕他强打精神,看着还是比平常憔悴一些。瞧他这样,有同僚上前来关心,问昨晚没睡好吗?“是没太睡好。”“怎么回事?”“躺下去没多会儿就做了个噩梦,后来睡不着了,干脆上书房熬了一夜。”同僚都没料到是这事,你看我,我看你,心说不就是做了个梦?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梦里的东西吓着?又想到卫成如今正得意,谁也没真说出这话,怕得罪他。“你精神头不好,能当差吗?”“放心吧,以前在庶常馆总熬夜,也习惯了。”卫成去泡了碗茶,喝了几口,等到了时辰就要往宫里去。他到梅芳斋的时候皇帝正在想事情,听见太监通报,乾元帝抬头一看,皱起眉:“气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累皇上挂心,微臣惭愧。微臣身体无碍,兴许是昨夜没太睡好,瞧着面色不佳。”“为何没睡好觉?”皇帝主动问起,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说,卫成自然说了,说他昨夜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人在围场,林子周围全烧起来了,简直一片火海。那梦特真实,好像真的让大火烧过一场,醒来感觉嗓子眼在冒烟,嘴皮也是干的,灌了一整壶水才舒服些。这么一闹瞌睡全没了,只得去书房打发时间。卫成说得轻松,说完自嘲似的笑了两声,讲他事后想起来也感觉好笑,当时真是吓到了。他笑了,皇帝没笑,皇帝起先是随便听听,越听他面色就越凝重,等卫成说完往御案那边一看,皇帝那脸色难看极了。卫成原地跪下:“微臣着实不该讲这些来坏皇上心情,皇上恕罪。”“起来吧。”“微臣不敢起来。”“起来,站好,朕有话说。”卫成心里知道他要说啥,还是装作不知情,并且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乾元帝喉结滚了两下,他拧着眉心面色凝重道:“朕这几日都在考虑出京行围,本来今明两日就要宣布。”“皇上您的意思是?”“宣布下去之后,朕应该会点你随驾。”听到这话,卫成腿一软,跪下去了。“让你站着说话,你跪什么?”“回皇上话,是腿软没站住,皇上您说这个梦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乾元帝想了很久,才说:“行围这事朕昨夜才提了一句,你应该毫不知情,却那么巧正好梦到围场烧起来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皇上承天命,受上苍庇佑,微臣猜想会不会是老天爷预知到此行存在危险,唯恐您有丁点闪失,这才托梦过来。”“那为什么老天爷不直接托梦给朕?”“当然是担心梦境里的场景惊吓到您,微臣做了那个梦,通夜没睡着,梦里那场大火实在骇人。这罪做臣子的受了也就受了,皇上如何受得?”有道理……这就说得通了。想通这一点之后,又有了新的问题,乾元帝问他梦没梦到其他事情,比如说火是谁引的?为什么能烧出一片火海?卫成好像在冥思苦想,过一会儿才说梦里没讲那么仔细,他只知道自己人在围场,那边林子烧起来了,“对了,微臣还听到声音,好像打雷的声音。”皇帝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又和打雷扯上关系了?又想到能梦到这事已经是大功一件,不应该过分强求。老天爷托这个梦来总归是提醒他围场不能去,行围的计划就可以打消了。事情真正发生之前,皇帝其实都不确定,不知道是碰巧,或者真是苍天托梦。是意外烧起来了,还是有什么人存心害他。他不知道,卫成知道,卫成没说那么多,总不能告诉皇上是天雷把林子引燃的,然后呢?让朝廷直接派兵去围场那边等着救火?到那时漫天都是雷网,那种天气下谁敢出门?现在只能赌一把,赌后来会有大雨,让雨把火浇熄。照蜜娘的说法,天全黑了,头顶滚滚雷云,这说明什么?哪怕雨来得迟一点,它会来。大雨会把山火浇熄,危险的是火吗?火哪怕烧得再快能比骑马的人快?人还能逃不掉?卫成想了很久,觉得要命的是漫天惊雷。这一日乾元帝包括卫成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即将到来的天灾冲淡了给砚台过生的喜悦,卫成还是记得他答应了媳妇儿要早些回去。下衙之后他没任何耽误直接往回走,走半路上还给砚台买了几样他爱吃的。拿到香喷喷油纸包的砚台高兴极了,他拆开把每一样都尝了一口,先是甜滋滋了一阵,又好像想到什么,他叹了口气。卫成伸手拍拍他头,问小小年纪叹什么气?他边往嘴里塞糕糕边说:“我要是六岁就好了,怎么还没到六岁呢?”说着,他余光瞥见坐在旁边流口水的弟弟,就掰了一小块软乎乎的糕点,顺手塞进弟弟嘴里:“好吃吧?看哥对你多好,有好吃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