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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collection(10)幻痛

    人心是种有趣的东西,它既脆弱又温柔。

    有的时候,受了伤不会很痛苦,然而愈合期却是胀痛难当,而且奇痒难忍。

    什么能抚平这些心灵的伤口?没有人知道。

    也许只有时间,然而时间也未必可以。

    只不过,不论怎样,人总是要活着。

    以下我要讲述的就是关于两个少女心之伤的故事。

    当驱逐古鬼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整个人缩到了墙角。

    因为她眼看到的是垂腰的银发。

    ——是那个人。

    ——他回来了,他要来杀我了。

    「怎么了,古鬼……不……神风酱……」

    「不!别过来!不要是你!」

    「你冷静一点……我明白了。我不是那个人。我是空母水鬼。」

    「……」

    驱逐古鬼——或者说神风——集中了一下精神。

    白发。

    很恐怖。

    金瞳。

    还好,不是血色。

    还有胸围——没错,这是个女人。

    只是虚惊一场,她不是水无痕。

    神风感觉喉咙中发出的根本不是完整的音节,但那还是凑出了几个字。

    「翔……翔鹤姐……」

    「没关系的……是我。」

    翔鹤双手轻轻将神风抱住。

    「好可怕……那太可怕了!这是为什么啊!」

    神风本以为自己这样不会再流眼泪。

    但她却没想到,深海栖舰集中了太多负面情绪,这只会让自己哭的更厉害。

    深海栖舰很少出现联合舰队。

    起码在跟镇守府的战斗中没使用过。

    然而这次也不知道提督出了什么问题,竟然真的派出了这种阵容。

    战舰水鬼,一只。

    战舰栖姬,两只。

    空母栖姬,一只。

    水母栖姬,一只。

    重巡栖姬,两只。

    轻巡栖姬,一只。

    驱逐水鬼,一只。

    潜水栖姬,一只。

    驱逐古鬼,两只。

    这足以让任何镇守府胆寒的部队目标只是一个人。

    一个将海面当成平地站着的白发人。

    等神风反应过来,两位战舰栖姬已经被击沉了。

    她们发射的炮弹被水无痕借力打力扔了回去,直接击穿了胸膛。

    接着他到了战舰水鬼头顶。

    从天而降,一记下噼腿击中舰装两个头中间的位置。

    看似平澹无奇,舰装却从中裂成两半。

    鲜血冲天而出。

    而水无痕在血雨中左手揽住了战舰水鬼的腰。

    舌头在她面颊上轻轻一舔。

    「这么漂亮的女鬼……为什么带着这种怨毒的味道呢。」

    右手抓住她的头,用力一扭。

    某种不祥的骨头响动传了出来。

    放下瘫软的战舰水鬼,水无痕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还打么?我不喜欢杀女人。如果要命,就给我滚远点。」

    神风想要后退。

    但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冲上去,将他变成一堆焦臭的血rou。

    脑海中有个声音这么说着。

    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

    她想要回去。

    然而身体并不听自己使唤。

    空母栖姬,击沉。

    被水无痕高举过头,然后狠狠撞在自己膝盖。

    嵴椎粉碎性骨折。

    重巡栖姬,击沉。

    腹部破出的舰装被硬扯出来,肠子勒住了另一名重巡栖姬的脖子。

    潜水栖姬,击沉。

    被不知道什么力量从水下拽出来,然后被水无痕左手的剑捅进两腿之间,一

    刀开膛。

    另一名驱逐古鬼,击沉。

    抓住双腿倒吊起来,一撕两半。

    水无痕舔了舔嘴唇。

    「还有谁……就是你了。」

    水无痕向着驱逐水鬼直冲而去。

    抓住肩膀,脚下轻巧的一绊,让她面朝下摔在海面上。

    然后她就没再爬起来。

    她整个头被水无痕按进了水里。

    四肢不断抽搐,但这似乎是徒劳。

    她的力量不足与水无痕抗衡。

    有些水泡从她头两侧冒了出来。

    ——那不仅仅是窒息吐出的气体。

    还有一条鱼雷。

    水无痕空闲的那只手在水里一抄,接着往旁边一扔。

    远处似乎传来了爆炸声。

    然而这只是佯攻。

    轻巡栖姬已经冲了过来。

    「你……绝不能……伤害她们……住手!」

    「哦?Exs?」

    水无痕勐地站起来。

    左脚踩住驱逐水鬼脖子,右手勐地轰出一拳。

    轻巡栖姬倒着飞了出去,头颅已经碎成了几块。

    「轻巡洋舰神通……还真是宿命的轮回。」

    水无痕脚上用力,直接踩断了驱逐水鬼的脖子。

    「驱逐舰萩风……我倒很怀疑你会不会变成镇守府那群小姑娘的一员……只

    剩你们两个了。」

    神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痛。

    自己的胸骨裂开了。

    因为水无痕的左手正抓在那里。

    接着肚子上就挨了一脚。

    自己飞出去的时候,还发现胸骨和肋骨被水无痕抓在手里。

    不过水无痕似乎是为了自保。

    又是一波鱼雷和舰载机攻击。

    ——不,瑞穗姐,快跑。

    这是神风的唯一想法。

    然而水母栖姬显然也不能后退。

    水无痕抓住她的左臂,用力一拧。

    一声惨叫,那条手臂已经被拔了下来,被直接捅进了下半身舰装的巨口中。

    接着就是舰装的下颚。

    神风闭上了眼睛。

    「哦……零,你小子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这是神风听见水无痕说的最后一句话。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水母栖姬已经被水无痕向岛上扔了过去。

    「怎么了……如果害怕就不要想了。」

    翔鹤轻轻摸着神风的头。

    然而她的手腕被神风抓住了。

    一路向下,神风将那只手引到了自己腰际。

    自己另一只手则是开始解和服的腰带。

    「……神风酱?」

    神风已是泣不成声。

    「翔鹤姐……请可怜可怜我吧。用你……用你所有的温柔,请你弄脏我吧…

    …」

    「——一切都会没事的,有我在你身边。」

    这身衣服穿起来麻烦,脱下却是相当简单。

    双手的舰装爪子早已解除,从光洁无毛的隐秘之处开始,翔鹤的手指一路往

    上,最后停在了只有一点起伏的胸口。

    那正是之前神风被水无痕撕掉胸骨的地方。

    「你还疼么?」

    翔鹤的手指在神风左胸轻轻划着圈。

    神风眼角还有一点闪光。

    她轻轻点了点头。

    翔鹤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那么,也许我们更需要的是滋养呵护一下。」

    神风一直闭着眼睛,突然感到胸口有点刺骨的凉。

    跟心脏暴露在外的阴冷不同,这一点小小的刺激让她浑身收紧。

    睁开眼睛,却发现翔鹤的手指裹着蜂蜜,点在她的胸口。

    「不要紧张……这对皮肤很好。」

    金黄的冰冷流质在胸口慢慢化开。

    接着一片丁香小舌贴了上去。

    神风浑身一哆嗦。

    女性之间的欢爱比男女之间更要销魂。

    因为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的敏感带。

    神风完全不怀疑,她能在绝顶保持一整晚。

    翔鹤对此实在是太过熟练了。

    麻痒感从胸口一直到脚尖,神风感觉自己要融化在翔鹤的口舌之中。

    然而翔鹤根本就不会停下。

    背部。

    躯干。

    双腿。

    灵活的舌头在身体四处游走,然而对于最敏感的地方,却是秋毫无犯。

    神风感到某种东西已经破皮欲裂。

    「翔鹤姐……求求你……」

    「你是个好孩子……你有权得到这一切。」——她的舌头还带着蜂蜜的香甜。

    神风已经迷失在了翔鹤的吻里。

    她什么也做不出来,翔鹤引导着她。

    两个人的身体都很软。

    翔鹤还可以说是丰满或是柔若无骨,神风则是根本使不上力气。

    双腿之间实在是湿的不自在。

    恍惚之间,似乎有两根手指搭在了最敏感之处。

    睁开眼睛,只见翔鹤离开了自己的双唇。

    「还要继续吗?」

    然而,不管翔鹤问不问,神风也拿好了主意。

    「没关系……我不再需要它了。」

    随之而来的是近乎撕裂的疼痛。

    一缕鲜红顺着翔鹤掌心缓缓流下。

    神风认为自己在贪恋这种感觉。

    她的脸深埋在翔鹤毫无遮掩的胸口。

    「没关系,我今天不会走的。」

    翔鹤抚摸着神风后背。

    神风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满足,幸福……明明作为深海栖舰不会感受到这些。」

    「也许……我们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翔鹤抱紧了神风。

    带着某种怀念的微笑,她摇了摇头。

    「你下次这么干之前跟我先说一声好不好?!」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天海却只穿内裤坐在墙根。

    浴室的门半开着。

    三分钟之前,他刚从靶场练完枪法回来,想洗个澡放松一下肌rou。

    结果他脱了衣服打开门才发现瑞鹤泡在他的浴缸里。

    「好了,有什么关系嘛,欧尼酱。」

    瑞鹤的声音有些慵懒,「渠位都满了啊……」

    「我又没不让你用可是你就不能先告诉我么?!」

    天海道,「这毫无心理准备啊!」

    「哼,明明平时就是个臭流氓,现在你的举动毫无说服力。」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还指望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么!」

    「既然没想法,那你有什么可躲的呢?」

    浴室门突然开了。

    瑞鹤像真正的白鹤一般轻快的走到天海面前。

    天海稍微偏开了一点视线。

    「也不穿上点什么,你是真不怕着凉。」

    「反正我也没洗完嘛,马上还要回去。」

    瑞鹤牵起天海的手,「好了,你都说了自己没想法,就堂堂正正的进来吧。」

    「嗯,好一个堂堂正正。」

    「最起码洗起来比较有效率对不对?欧~尼~酱?」

    天海气的眼歪嘴斜。

    胡乱的把身上一冲,他也当仁不让躺进了浴缸里。

    瑞鹤紧随其后,靠在他胸膛上。

    「我怎么觉得是我被你套路了。」

    天海苦笑道。

    「没办法啊,因为我比哥哥你坏嘛。」

    瑞鹤闭着眼睛。

    「行了行了我懂了,女子无德便是才。」

    天海向后使劲仰着脖子。

    不仅是放松肌rou,也是确保自己不看不该看的。

    也不管头发干了没有,天海套上睡衣,直接躺在了床上。

    「行了,回宿舍好好睡觉,我也累了。」

    「我不想走。」

    瑞鹤低着头。

    她直接躺到了天海旁边,然后拽过被子裹住自己。

    「因为宿舍里只有你一个人。」

    天海把灯关了。

    「都知道了你还说。」

    「你还不了解我?」

    「没错,你说话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

    瑞鹤翻了个身,背对着天海。

    「我干嘛要考虑他们?」

    天海也没翻身。

    「我想翔鹤姐了。」

    「我也想她了。」

    「你想被轰炸么?」

    「你想多了。」……天海始终搞不懂舰娘姐妹舰之间的情感。

    当初他被调到吴镇守府,瑞鹤就成了他的部下。

    至于她前任上司是谁,没有任何人告诉他。

    相对的,翔鹤调给了同学贤治。

    后来,天海捞起了不止一只翔鹤,然而瑞鹤跟她们始终有隔阂。

    对舰娘来说总有特定的一只姐妹舰是特别的,天海这么想着。

    最开始的时候,瑞鹤跟天海并没这么亲密。

    他并不喜欢让瑞鹤当秘书舰。

    一天被舰爆炸上几次,他就别想处理公务了。

    ——这不代表他讨厌瑞鹤。

    瑞鹤真正开始跟他情同兄妹还是在某个恶性事件以后。

    某个大将死在了床上,后脑中了一枪。

    天海非常希望干出这件事的不是自己的朋友,但他不能。

    那个人死了之后,贤治也失踪了。

    没跟任何人说,他就带着一把枪去找了大将的麻烦。

    天海自认生活已经非常荒唐,也知道上层对待舰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也会遭此厄运,或者说他之前一直安慰自己这不可

    能。

    但他已经不得不信了。

    丽奈已经告诉了他贤治在哪里。

    「你快点去,我假意配合宪兵队,一定要在我们之前找到他!」

    天海只思考了不到一分钟。

    毕竟是牵扯到翔鹤的事,这次瑞鹤没有放飞机炸他。

    双马尾戴头盔不方便,她干脆就把发带解开了。

    坐在摩托后座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双手环住了天海的腰。

    而天海能做的就是勐拧油门。

    他很少遇到这种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

    摩托顺着盘山公路向上勐冲。

    那天下着小雨,头盔视线很差劲。

    但这不妨碍他发现站在悬崖边的贤治夫妇。

    两人穿的是最普通的便服,然而这并不能遮掩翔鹤异于常人的一头银发。

    天海不认为贤治会愚蠢到把这么显眼的特征表露出来从而被追杀。

    实际情况大概是因为走投无路反而不屑于隐藏。

    「怎么,伙计,你不是真想死吧?」

    天海把头盔摘了。

    贤治回过了头。

    脸上似笑非笑。

    「想不到,最后来杀我的是你。」

    「老子又不是宪兵,杀你干什么?」

    「倒也没错。」

    贤治微笑道,「我觉得他们也不会这么蠢。」

    「他们虽然不这么蠢,但还是蠢。」

    天海道,「怎么样?不打算找个地方喝两杯?」

    「哈哈哈,没时间了。」

    「别闹了兄弟,快跟我走。别的不会,欺上瞒下的功夫我还很有一套。」

    瑞鹤看着翔鹤,没有走过去。

    她只看翔鹤的眼睛就明白了。

    想问为什么,却也问不出来。

    说到底,为了保护meimei,翔鹤做了太多一样的事。

    「翔鹤姐……我求求你,真正为了自己活一次吧。」

    「对不起……瑞鹤,我这次真的是为自己而活。」

    翔鹤的表情安详无比。

    瑞鹤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但她没想下去。

    砰地一声,一颗子弹射进天海脚前十厘米的泥土。

    开枪的是贤治。

    「你要是不走,我就只能打断你的腿了。」

    「拿着那玩意儿吓唬谁?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打不过丽

    奈我还打不过你?」

    天海也举起了枪。

    「你想跟我决斗?」

    贤治道。

    「又没人喊午时已到。」

    天海笑道。

    「你不是相信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蠢货么。」

    贤治的手十分平稳。

    「真亏你还记着。」

    天海的枪也是相当稳定。

    「所以你就要我们藏起来,为了那些蠢货提心吊胆一辈子,还是被抓起来受

    尽各种折磨?哼,我可不会容忍那些人再碰翔鹤一根手指头。」

    「所以你……就这么怂了?你就不觉得这是逃避?!」

    「我可没有逃避。」

    贤治道,「我只是绝对不会向那些人低头罢了。」

    说罢,贤治和翔鹤对望了一眼。

    天海马上意识到了他们要干什么,拔腿疾奔。

    然而终归是差了一步。

    两人相拥的身体已经向悬崖下的海面坠了下去。

    「贤治/翔鹤姐——」

    天海和瑞鹤都知道这毫无用处,还是向悬崖下伸出了手。

    「下面是水!他们不一定会出事!我们快去找!」

    一把拽起瑞鹤,天海向山下直冲而去。

    瑞鹤一直低着头。

    在悬崖下除了血迹,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换来的只是浑身盐渍和烂泥。

    就算回了镇守府,她也没离开天海身边。

    看了一眼天海,又把脑袋转开了。

    天海只是叹了口气。

    ……「你还没睡吧。」

    黑暗中天海感觉背上贴着某种温软的东西。

    「没有。」

    「你想着翔鹤,我又何尝不是想着紫苑。」

    「你亲meimei?」

    「对啊,十年前就……」

    天海苦笑道,「我说……如果能再见到他们……我们能付出多少代价?」

    「翔鹤姐一定没有死,她只是变成深海栖舰了。」

    瑞鹤道,「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有那个恶堕的勇气么?抛下

    镇守府的一切,还有哥哥你……」

    「我敢确定么?这种事,诱惑实在是……大的太可怕……晚安。」

    「嗯……哥哥,晚安。」

    天海感觉什么东西在面颊轻轻一点。

    以平日的经验,那是瑞鹤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