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我（原著向/修罗场）

    上回薛千山说带央金去后台找商细蕊，原不过是一句场面话，谁知道姑娘还真惦记上了，得空就央着他要去看看商细蕊。这是他的放在心上的新宠，不好不答应的。于是真找了个日子带着人去了水云楼的后台。

    他姘过商细蕊又追过二月红，对水云楼的构造熟得不得了，带着人绕到巷子里的小门就进了后台。

    遥遥看着商细蕊边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心头紧缩一下，却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或许就像上回范涟生日宴上一样，这人要不在他还不提二月红那事儿呢。

    进了门扬声喊一句“商老板”，走到跟前去，不紧不慢眼神扫过商细蕊边上的人，再含笑招呼一声“七少爷”。

    杜七经过上一回的演练，段位也高了，也不生气了。就坐那儿瞟了一眼他俩，抱着手臂哼哼冷笑，颇有点儿阴阳怪气。

    央金刚来北平，也不认识这号人物，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一个反应，笑容挂在脸上有点儿发愣。

    商细蕊也愣了。他知道俩人向来不对付，但这还一句话没说呢，怎么就动起气来了？

    薛千山目光在几人中间转过一遭，还是落在少爷身上，一面呵呵讪笑着一面美滋滋心想：他心里有我。

    也就是一瞬的工夫，回过神来挽着姑娘到商细蕊跟前来：“商老板，叨扰了！这不，上回说带她来后台找您来着……”

    杜七一句也不想多听，把本子往商细蕊怀里一抛就起身走了。

    商细蕊心里对于央金这样的京戏水平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偏偏姑娘还热情，用生硬的汉话高高兴兴喊他商老板，好像是不热烈探讨一番就不打算走了似的。加上又不好驳了薛千山的面子，只好勉强敷衍起来。

    薛千山微笑看着他的老相好与新情人聊得其乐融融，心里还惦记着另一回事儿，借了个茬儿就溜出后台了。

    他本来也就碰碰运气，说不定少爷早开上车走了，没想到出门一看，少爷还真没走，站巷子里抽着烟，看样子是准备等他们走了再与商细蕊继续论道。

    他无声地走近，看着人拧起的眉头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甜蜜。问：“生气啦？”

    杜七吐了口烟，看也不看他：“关我什么事儿啊，犯得着吗我？”

    他还欲再近，杜七瞪起眼睛：“滚！”

    他下意识说“诶”，但站在原地没打算动。俩人就这么隔着一米宽的小巷僵持着，杜七撇过头去吸烟，薛千山就站那儿不动也不错眼。

    央金这时已经结束了对话，她是风月场出身，看得懂人脸色，觉得这个商老板对她好像不是那么热心，热情也就减退了。走出门口又愣了，看不懂这俩人是怎么一回事，试探着喊了句：“薛二爷？”

    薛千山就招手唤她过来，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跟人介绍：“这位是杜翰林的侄子，杜七公子。”

    央金努力往心里记，笑着招呼一声“杜七公子”，一面向他伸出手来。

    杜七心里实在膈应，又碍着怜香惜玉的本性，不忍心在美人面前发作，只能手插兜里跟人点了点头。

    薛千山就握住那只晾在半空的纤手，把姑娘带到身边，虚虚揽着：“咱先走吧。”回头对杜七笑：“七少爷，回见？”

    杜七把烟头扔地下踩灭了，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台的门。

    没几天就再见了。少爷嘴硬，但是芯儿软。一边骂一边喘一边绞紧了他，在他身上留印子，下手重得多少有点泄私愤的成分。

    过后平静下来，少爷倚着床头抽烟回神，忽然幽幽发问：“你要娶她啊？”

    这话别人问都行，他问就显得过界。但或许是还没完全清醒，借着迷糊劲儿也就说了。

    薛千山坐在床沿儿扭头看他：“不乐意啊？你要不乐意我就不娶了。”

    杜七嗤笑：“娶呗！我不乐意你就不娶，我是你爹？”

    薛千山听着他很不像话的话，隔雾气看着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的邪火一下子又烧起来。掐了他的烟覆身上去。少爷身下的小口还没合拢，就摸索着往里填。一面咬着耳朵问他：“不当我七大爷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