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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林禾苗躺在上面,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发现了三颗新行星。梦里,程及说:“你去摘星星给我吧。”她说:“好啊。”她爬到梯子上,徒手去摘星星,摘了程及星一号、程及星二号,还有程及星三号,然后她抱着满怀的星星走在云朵搭成的梯子上,走着走着她掉下来了,星星摔坏了。林禾苗醒了。早上八点,程及开车送她去学校,他把车停在校门口,下车前对她说:“放学之前我会帮你找好住的地方。”她穿了他给她买的新衣服,是嫩绿色的长羽绒服,颜色很像春天刚刚抽出来的嫩芽。她小声地问:“我不可以住你家吗?”程及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还可以省钱。程及见她不动,伸手过去,想帮她解安全带,想到什么中途又收回了手:“你一小姑娘,住我家,要让别人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林禾苗心想,她也不嫁别人啊。程及开玩笑的口吻:“你不怕流言蜚语啊?”“不怕。”到底是小姑娘啊,身上一股子不撞破头就不回头的劲儿。程及耸耸肩:“我怕成了吧。”这个话题没有必要谈论,她绝对不可以住他家,农村思想封建,流言蜚语最能伤人,这个社会对女性可不善良。程及已经打算好她的去处了:“很多高中生会住老师家,待会儿我去问问。”“我可以住旅馆。”其实随便搭个棚给她住都可以,她舍不得花程及的钱,“住老师家很贵的。”程及没得商量:“以后利息多还点。”她想了想,郑重地点头:“好。”“快去上课,已经晚了。”“哦。”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说了声再见,往教室走了。天气很冷,她把手揣进兜里,摸到yingying的纸张,掏出来一看,是一叠纸币。她回头,程及还坐在车里。“林禾苗!”是宋宝宝同学。宋宝宝同学是个学渣,早读课了还在外面嗦粉,他把粉丢了,很暴躁的样子:“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除了程及,林禾苗对谁都是一副自闭少女的表情:“没干嘛。”“那你怎么都不来上课?”她一本正经:“我在研究高考常考题型。”她诚心诚意地问宋学渣,“你要来一套吗?十块钱。”“……”宋学渣能怎么办,为了爱,他要不顾一切:“来一套吧。”学霸就是学霸:“我有ABCD卷。”“……”宋宝宝已经决定要去学挖机了,拥有一抬挖机是他毕生的梦想,而且他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儿,他活了十八载,只做过一件痴心妄想的事,那就是身为学渣,他居然觊觎学霸。只能假装爱学习了:“那来个全套吧。”林学霸:“谢谢。”她一边往教室走,一边心想,怎么样才能多卖几套。虽然程及不缺钱,但她还是很心疼他的辛苦血汗钱,想少花他一点。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朗朗读书声盖过了林禾苗拉开椅子的声音,她坐下,拿出一本英书,两只手放在桌洞里,数了数程及放在她口袋里的钱。吃早饭的时候,她把外套放在了沙发上,钱应该是他那时候放进去的。她在笔记本上记道:一月四号,三千。教师办公室。有人敲门,王老师抬头:“请进。”“你好。”程及走进去,他今天穿了正装,很像模像样,“我是林禾苗的家长。”王老师是林禾苗的班主任。住宿的问题,程及和她谈妥了,寒假之前都可以住,但寒假之后就需要另想办法了。今天是周三,戎关关要上幼儿园。一大早他哥哥就把他扔到了秋花老太太家,早饭都没给他吃,土鸡蛋也没给他煮。秋花老太太给他蒸了蛋:“关关,你哥哥上哪了?”戎关关吃着豆腐乳蒸蛋:“哥哥说他去进货了。”进货?呵呵。县人民医院。昨天值班的何医生今天一早就来巡查病房了,最先去的就是402:“徐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徐檀兮披着衣服坐着:“好多了。”何医生不到三十岁,样貌端正,镜片略厚,个子不高:“那咳嗽呢,好点了吗?”她双手端正地叠放着,脸上还有几分病容,说话礼貌亲和:“已经没有大碍了,明天应该可以出院。”温柔似水,窈窕淑女。何医生正了正他难得才打一次的领带,接着“不经意”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能不能出院还得医生说了算。”吃着茶叶蛋的李银娥女士骄傲地搭了一句腔:“我们小徐也是医生。”何医生很诧异:“你是医生?”徐檀兮颔首。学医的漂亮姑娘可不多,这样长得正、气质好的更是打灯笼也找不着了,何医生有点兴奋:“那你是什么科室的?”“小儿外科。”何医生爽朗一笑:“外科医生啊,厉害了徐小姐。”徐檀兮没有接话。何医生瞥了一眼桌上没动几口的粥:“胃口不好吗?”他见缝插针地送上关心,“医院附近有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粥店,要不要我推给你?”顺便加个微信号。徐檀兮彬彬有礼地拒绝:“不用了,谢谢。”何医生还想再表现表现科室的护士过来喊他:“何医生,坐诊时间到了。”何医生扶着价格不菲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对徐檀兮笑得温柔友善:“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何医生心想,下午一定得要到微信。今天的第一个看诊病人是位男性,挂号单上的字写得很潦草,看不清叫什么,年龄写着十八。但怎么看也不像十八,何医生问:“哪儿不舒服?”病人拉开椅子坐下,双腿往前一身,懒洋洋的,像胡同里晒太阳的大爷:“哪儿都不舒服。”年纪轻轻就哪儿都不舒服,估计是个熬夜到爆肝的游戏少年。何医生问“游戏少年”:“都有什么症状?”“游戏少年”生了一双乖巧的杏眼,眼下还有一颗泪痣,他说:“眼睛疼。”果然是游戏玩多了,眼神不好。何医生耐着性子提醒这位“少年”:“这里是内科,你如果眼睛疼,可以去眼科看看。”他一副懒到骨子里不想动的样子,脚尖踢到了桌子,坐姿很糙:“我不说了吗,哪儿都不舒服。”这小子很野啊,一看就是那种随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