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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心不甘情不愿走了下来,装腔作势地说:“季苒,我是你姨妈,我不会害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我也是为你好。”终于把高姨妈这座瘟神撵走,三人一起松了口气。季意非常随意地将遗照丢到一边,季苒大惊:“你干嘛!”捧了遗照小心翼翼放在边柜上,用手擦了擦,眼眶又徐徐红起来,叫了声“叔”。季意:“哎!”季苒:“……”季苒气道:“你还入戏了?”季意心里委屈,我没有,我就是你叔。沈刻若有所思地瞥了季意一眼。季意被沈刻脸上的小伤口吸引注意力,凑上去细细察看,跺脚恨声说:“那个泼妇!”二人脸靠得极近,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沈刻蓦地心跳加快,呼吸不畅,目光凝住了般望着季意的眼睛。季意眼睫颤动,对上沈刻的眼睛,一时间,他们都感到到了某种细小电流窜过神经的酥麻。他们就这般默默注视彼此。季苒:“……”等了又等,季苒忍无可忍:“你们干嘛?看对眼了?”呲——电流中断,季意与沈刻同时不自在地移开眼睛。沈刻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脸颊上破皮面积不大,一个创口贴足以覆盖,过个几天就能痊愈。季苒找出创口贴,歉意地说:“沈刻,对不起啊。”他也知道沈刻未来的职业规划,要是因他而毁了脸,他一辈子都会不安。沈刻贴上创口贴,说:“没事。你吃饭了吗?”季苒摇头,“没有。”“我也没。要不我们就随便吃点,我看看有什么。”沈刻去了厨房,找出西红柿、鸡蛋与挂面,“下面可以吗?”季苒:“可以。谢谢。”沈刻笑了笑,洗了个西红柿又走出来,问季意:“你吃过了吗?”季意其实没吃饱,但他看看时间,没工夫补餐了,于是说:“吃过了。”沈刻看着他,“那就好好坐着,这是别人家。”季意一下子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这是在提醒他上次在“别人家”“偷”银行卡的事呢!季意又是心虚,又是羞恼,恨不得在沈刻身上瞪出个洞来。沈刻施施然回了厨房,洗手下面条。来者是客,季苒掰了根香蕉给季意,“吃吗?”季意恨恨地将香蕉几口解决,嘟囔着说:“我走了。”季苒礼貌留客:“再坐坐吧。”“不坐了,我还要去医院看望我那得了痔疮的爸呢——哦对了,香蕉润肠通便,你多吃点,省得得痔疮。”“……”季苒瞬间食不下咽,最后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这可不是在谢季意让他多吃香蕉,而是在谢季意敢跟高姨妈正面刚。季意如何不懂,他却深深叹了口气:“怪我……”季苒:“???”怪我把你教得太好了,以至于面对高姨妈这样的泼妇的时候,根本招架不住。季意在心里责怪自己,复又想,没关系,他还活着,高姨妈这样的角色,他来对付就好,不会让季苒受委屈。“以后你姨妈再来,你打电话给我。”季意说。季苒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今天他可算是见识到了“邱鹿”的火力,虽然暗恋自己这点让他困扰,但对付高姨妈,还真就得“邱鹿”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开炮。季意潇洒一挥手:“那你们吃饭,我走了。”……到了会所,距离轮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季意换上侍者服装,找到廖句,将季苒家发生的事说了下,主要想拜托廖句要是见到高姨妈,一定要提防并护着季苒。廖句听了深深皱眉,沉默片刻说:“他没告诉我……”季意:“我这不告诉你了嘛。”说着走回去工作。廖句掏出手机,打开与季苒的聊天界面,输入又删除,输入又删除,重复几次,烦躁不已。“廖廖,客人都等急了,还没跟你的小对象聊sao完呢?”领班掐着兰花指娇嗔地叫了一声。廖句只得收了手机,面无表情地说:“他不是我对象。”“可我看你这几天总是神游天外,就是思春呀。”“……没有。”“最好没有,不然我们侍酒小王子的客人们可要玻璃心碎一地了。”娱乐场所,莺歌燕舞、左拥右抱、纸醉金迷那是常态,季意相当淡定,捧着托盘走进一个又一个包厢,给富得流油的商人、有钱没处使的公子哥、初次体验激情夜生活的羞涩大学生,一一倒上酒。酒贵的几万一瓶,便宜的几千一瓶,有人一掷千金,有人心疼得不行,贫富差距决定服务质量。酒贵的包厢里,少爷小姐那都是精挑细选;酒便宜的包厢里,少爷小姐都是被挑剩下的。就是这么现实。季意贵的酒也送,便宜的酒也送,对他而言没差别。不过他还是喜欢送贵的酒,因为喝此酒的大佬多,出手阔绰,小费不一会儿就将口袋塞得鼓囊囊的,季意别提多开心了。亦不乏有的大佬爱摆谱,抠得不行,一毛不拔。总而言之,人间百态,这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再送一次酒就该下班了,季意进了包厢,这次里面都是年轻人,几个少爷小姐柔弱无骨地伏在客人的怀里,任由咸猪手上下搓揉,发出娇笑。季意一进来,便有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唰地抬头,眯了眯眼睛,搡开身上的少爷,在季意放下酒瓶后将酒杯往前一推,说:“倒。”季意恭顺地用开酒器开了酒,给青年倒酒。青年却说:“你喝了它,我给你五百块钱。”季意的第一反应是,还有这样的好事?!这酒少说两万多一瓶,给我喝,还给我钱??青年又说:“你把一瓶都喝了,我给你五千。”语毕,其余人等皆不怀好意地看着季意,有哥们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季意:“……”他现在可以确定,青年是要灌醉他。至于灌醉了之后干什么,不用猜也知道。这样的钱,季意赚不来。他微笑着婉拒:“不好意思,我该下班了。”那青年却不罢休,反而对季意越发感兴趣,挑起嘴角,忽然伸手一拽,将季意按在卡座上,脸庞逼近,嗓音沉沉,势在必得地说:“你长这么好看,做个小小的服务生多浪费,跟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情动这姿势,这语气,妥妥的言情男主附身,只不过此男扑的不是女主,而是一个带把儿男孩子。季意被雷到了,哭笑不得地看着青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才多大,有多少钱?别大言不惭,起开。”青年:“……”其他人:“……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