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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招,便飞快地落了下风。崔玉瑶见他心有惦念,唇畔娇笑盈盈,出手更加狠绝。杭小时只得落荒而逃。……逃得还没崔玉瑶快。眼瞅着身后人影越来越近,耳边几乎能听到枝叶弯折的清脆响声,杭小时心下仓皇,慌不择路,竟径直冲入一片幽池。那池水笼罩在青山的阴影下,浓黑似墨,令人完全无从分辨。直到半边身子入水,冰冷潮湿感如一条水蛇,带着刺骨的寒意攀上小腿,漫过脊柱,杭小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忙仓促地挥出几掌,将湖面拍得涟漪四溅,并借反震之力,冲出水面。而他刚刚在岸上站稳,甚至来不及拨开被水浸湿的长发,便见岸边林木轰然倒下。遮天蔽日的浓阴散去,月光觅得缝隙,如飞泉流瀑,一泻千里。皎洁光晕中,白裙少女婷婷而至,步伐轻快,浅笑盈盈。杭小时:“……”这怎么办?“要不然,你把面具摘下来,给她看看?”脑海中,025提议道:“这姑娘貌似是个颜控,原文里最早对主角产生兴趣,主要是因为主角的颜。”回忆起原书中的描述,杭小时背脊一颤,轻微地摇了摇头。坚决不要。原文里,崔玉瑶虽然没跟主角打起来。但她勾着主角的下巴,连连赞叹后,可是想抓走主角做炉鼎的。只是星河宗在洛函城的一轮考核刚好结束,有长老自花坞上空经过,崔玉瑶怕行迹败露,才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去,放了主角一条生路。至于她如何在后面一次次的纠葛中爱上主角,又想方设法拿下主角一血,那都是后话了。但现在,剧情已被杭小时打乱,他们所在的位置也比原文中偏离了十几公里,翻越大半个山头。星河宗的长老若是不来,他杭小时摘下面具,难道还真给这妖女做炉鼎去?“打死我也不干,士可杀不可辱。”杭小时雄赳赳气昂昂道。他眸光泛狠,五指紧攥,本已接近枯竭的经脉受到压迫,竟不知从何处再度挤出一丝力气,化作炽热暖流,淌入杭小时掌心。崔玉瑶面上笑意更盛。她竟是脱了鞋袜,光脚在林间穿行,此刻莹白纤柔的脚丫踩着暗色淤泥,裙摆飘荡间,露出一抹纤细的脚踝,莫名地诱人心弦。“小哥哥,你是一定要吃奴家的罚酒啦?”仪态娇媚,眉眼含春,少女的眸色却比寒潭更冷,她轻轻拉扯掌中白布,长布从线头处裂开,数息之间,竟是分裂成三条同样的布条,边缘锋锐,泛着寒光。杭小时咬紧牙关,死死盯住那三条长布,掌中气旋悄然分裂,化为三撮。他的机会不多,必须……屏气凝神间,崔玉瑶眉梢突然一动。“谁在那儿!”她扬声喝道。与此同时,一条白布划破天光,切碎枝稍,猛然朝湖中央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射去,其尖端化作锐利的箭矢状,携充盈灵力,在石块上猝然点爆!水花四溅,碎石纷飞,掀起波浪滔天。杭小时生怕这是崔玉瑶的调虎离山之计,一直不敢眨眼。即使石末激射,湖水扑面而来,淋湿他扎起的墨发与浓密的长睫,他依旧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调动全部精力,追踪白布动向。——视野中,月华清冷,波光粼粼。水花扬起,湖中央的月痕崩裂无数细纹,如同上好的琉璃镜于涧间碎裂,每一小片飞溅的碎屑都印刻剪影,每一滴腾空的水珠都反射流光。而随着流光一同跃起,印在剪影最中央的,是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浑身的肌rou线条却十分流畅,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半空轻轻一踏,绸缎般的长发如帘幕荡起,整个人在空中灵巧地翻过一圈,落地之时,长臂已经勾过一件玄色长袍,手指一撩,飞速拢在身上。一张白皙清雅的面庞暴露在月光下,鼻梁俊挺,眼窝深邃,嘴唇猩红似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山间鬼魅,邪气又出尘。不过这些画面,完全没有吸引杭小时的注意力。他的全部心神都停留在青年跃起的一刻,月光皎洁,将青年的身形映得一清二楚,此刻几乎化成小电影,在杭小时脑海中循环播放,正序,倒序,慢动作,特写……杭小时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呼吸下意识变得粗重,耳畔似有上百只蜜蜂飞舞,一片嗡鸣作响。掌心的阳炎逆流,将胸腔内的热血灼烧至沸腾,燎得他耳根guntang,咽喉干涩,除了呆瞪眼睛,只能在脑海中不断尖叫。“025老师,你看到了吗,他——好、大、啊!”作者有话要说: 论如何给小时留下难以磨灭的第一印象XD第9章叶落如雨,月白似霜。清风徐徐中,崔玉瑶凝神沉声道:“鬼修?”玄衣青年静立原地,状若无物地抬手,在乌袖上拍打几下,除去周身水渍。杭小时这才发现,他掌间溢散出淡淡灰雾,其色浓稠,气息流转间似有鬼嘶魂泣,又因周边山风低啸,晚鸦凄啼,而显得越发邪魅异常。这世上,九成的鬼修是不讨喜的修士,他们以魂为寄,以鬼为邻,周身总是裹着层幽幽冷风,又被人冠以亵渎魂灵之罪,没几个人想与他们做朋友。但修士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最难缠者便是鬼修。一来他们手段灵活,功法诡谲,且精通魂魄之道。与之作对,失败的下场也许比身死道消还要凄惨数倍。二来,与鬼修作战,鲜有切磋的说法,稍不留神,便会结下不死不休之仇。因为鬼修并非皆是心思邪恶之辈,有些人踏上这条道路,只是因为他们的亲人、至爱不幸身亡,他们需要用鬼修的独特法门来保存亲人的魂魄。强大的修者,其亲人、爱人亦可能是普通百姓,这就意味着在对战时,也许某人只是简单地挥出一掌,击散某个小鬼,实际上却杀死了鬼修的亲密至爱。久而久之,修行界渐渐形成一道潜规则,凡是门下弟子外出试炼,师门总会旁敲侧击地提点几句——若非必要,勿惹鬼修。崔玉瑶行事肆无忌惮,但不意味着她傻。此刻惊扰了一位鬼修沐浴,她细眉微挑,澄澈目光自青年湿透的玄袍上寸寸扫过,突然笑道:“这位小哥哥,你生的真俊。等我跟这位面具小哥哥解决了私事,再来寻你一起泡澡,可好?”玄衣青年眼帘微垂,一言不发。杭小时却眼尖,透过青年微微敞开的衣襟,准确地看到了半枚令牌——黑木金纹,笔走金钩,那样的牌子他也有一块,是星河宗的长老离开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