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杨虹已经失去对时间的概念了。

    大概一个月，半年？还是几天？

    她记不得了。

    她麻木地照顾着宝根，自从上次被打以后，宝根就一直嚷嚷着头疼。好像他被打得更傻了些，杨虹很少看见他像从前一样能够连贯地说话了。村里的诊所说他这种情况需要多修养，其他的，也诊断不出个什么来。刘嫂子唯恐这唯一的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求村里人用板车拉着她去了县里，临走前把杨虹交托给了程婶——也就是张小芳的婆婆。

    杨虹这才知道，原来刘嫂子和程婶彼此认识。程婶年纪比刘嫂子轻些，是个枯槁瘦小的老太太，总是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忙碌。她那个儿子和她则是个性完全不同。刘老三大概三十多岁，膘肥体壮，和他羸弱的母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口闭口就是粗话，除了坐在家门口吸烟筒和每天晚上在床上对张小芳又大又骂，似乎就无事可做。

    杨虹总觉得，程婶可能会是个突破口。她和村里其他的妇女不一样，她不爱看热闹，对于张小芳这个买回来的媳妇也多有怜悯，家里虽然穷，但也会保证她吃饱穿暖。刘老三打媳妇的时候她也会哭着上前阻拦，虽然没什么效果，但至少行为上是比较正常的。在她家的时候，杨虹就也学她，闷头做事，从不把自己当客人，脏活累活也抢着干，叫张小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的时候，杨虹甚至在想，要是某一天刘宝根和刘老三两个男人都死了，自己永远留在程婶家，过着贫穷但平静的生活，自己肯定也会认命，不冒着风险逃跑。

    这天，杨虹刚在厨房忙活完了，满身的烟火味，便想先洗个澡。相比之下，程婶比刘嫂子对自己好多了，吃饭也一桌吃，只要自己不跑，就不会对自己加以管教。杨虹脱下衣服，露出白皙的胳膊，腰肢，长腿。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转身，把冰凉的水泼在自己身上。这里没有淋浴，更没有城里人才能享受的浴缸，只有刺骨寒凉的水，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也好，至少能保证自己保持清醒。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墙上有片泥砖被悄悄挪开，凑上了一只男人的眼睛。

    是刘老三。他平常看起来凶神恶煞，粗枝大叶，但在偷看女人洗澡这方面，却是谨小慎微。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把家里的这块泥砖弄松，以便偷看母亲、表妹、村里来借用水的妇女。不过，这些女人大都是被穷苦生活蹉跎的女人，比起眼前娇小玲珑的女子，不知道差了几倍。女人的脸看不太清楚,但身材却能尽收眼底。rufang浑圆，坚挺，小巧的rutou红艳艳的，随着她的转身，抚摸，洗涤，一颤一颤，甚至微微发硬。

    又看她俯下身，浑圆雪白的屁股正对着自己，还能看见她微微分开的粉色小rou缝。上面有几根黑色的毛发覆盖，似乎为了遮掩女人最神秘的幽深，却不知给刘老三一个大老粗都添了多少遐想。刘老三下身发硬，也不避讳，掏出jiba就在手里撸动了起来。光想着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带着眼泪，在自己身下哭着哀求：“刘大哥，不要。”就足够让他射一次了。毫无疑问，杨虹就是个极品尤物!按照辈分来说，刘老三的父亲和刘宝根的爹算是平辈，又沾亲带故，自己和刘宝根在这封闭的小村庄里的关系理应像是亲兄弟一般的。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再怎么混账，也不能动了他家的媳妇，更何况自己的媳妇还是宝根的表舅，刘传家拐来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坏了规矩，只怕自己也在村里混不下去。

    压抑的欲望，压抑的想法，让男人目眦欲裂，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他恨，恨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能臣服在他的脚下，用小嘴乖乖地含住他丑陋的jiba，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是沾亲带故人家的媳妇。终于，强烈的快感涌上心头，他恶趣味地把guitou插入墙缝，nongnong的jingye射在了女人白嫩的脚上。

    杨虹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奇怪的液体。蹲下身一摸，很是粘稠。杨虹脸色一变，抬头看去，刚好对上男人还未来得及收回的yin邪目光。杨虹只觉得自己头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惊声尖叫起来。

    “闺女，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求求你，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程婶抹着眼泪，衰老的手紧紧握着杨虹绵软的小手，哭得声泪俱下。张小芳也在一边低着头啜泣，不知道她是羞愧自己的丈夫居然偷窥好友，还是也和程婶一样担心亲人被带走，家里名声变得恶臭。杨虹梗着脖子，看向窗外。看她不为所动，程婶颤颤巍巍站起来，居然想要下跪。杨虹连忙把她扶起来：“婶子，你别这样。我生的是刘老三的气，又没生你们娘儿俩的气。”程婶见她松口，连忙道：“我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老三性格粗暴，和他那个短命的爹一样。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别人说，不然丢了你家的脸，也丢了我们家的脸，倒是落不到个好处了。我已经打发他到镇子上去待几天，等到你婆婆他们回来了，把你接走，再回家。”杨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程婶的脸，沉重地叹了口气。

    张小芳上来搀扶着程婶：“妈，小杨脸皮薄，心地善良，你别逼着她。你先回屋休息一会儿吧。”说完，扶着程婶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看张小芳回了屋里，她盘着腿坐上炕头，握住杨虹的手道：“小杨，出了这事，我自己脸上都挂不住。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杨虹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张小芳心里闷得慌，也忍不住诉起苦来：“老三他爹早年间落草为寇，当了土匪，程婶也是他抢回来的女人。后来为了躲避制裁，他爹就躲回了这个小村子里，十年前因病去世了。老三完全和他爹一样，平常在家里不是打我就是打他老娘，什么好话赖话都说了，他也不知悔改。我听程婶说，之前还生了两个jiejie，都是被老三打死的。他爹为了保护这唯一的命根子，把两个姑娘的尸体草草埋了，也没追究太多。”张小芳这一番话说得只为诉苦，但在杨虹心里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程婶虽说性格懦弱了点，但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怪不得对于这个被买来的媳妇以及自己还有一丝怜悯之心。要她明面上帮着自己跑也许不可能，但或许提供一些侧面的帮助，还算有可能。杨虹安慰了张小芳几句，也打发她走了。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盘算着眼下的情况，不知不觉，竟然也睡了过去。

    忽然，杨虹被一阵急促的尖叫吵醒。猛然睁开眼，心脏狂跳不止。听起来像是张小芳那屋传来的。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在村庄里显得格外刺耳。杨虹惊坐起来，村里几户人家方才还亮着灯，听见尖叫声后立马熄灯，生怕要自己去多管闲事一样。

    “妈的，老子娶你回来几年了？一男半女都没有生下！”是刘老三愤怒的声音。张小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生娃又不是俺一个人的事...你一不舒心就打俺，第一个娃就是这么...”“闭嘴！老子打死你也是应该的！”

    一声闷响传来，又是女人痛苦的呜咽，紧接着男人也吃痛地叫了一声：“妈的，臭婊子敢咬我。老子掐死你！真是和城里来的那个sao娘们在一起太久，都他妈的学坏了。”杨虹悄悄起身，趴在二人房间的窗口偷看。那男人一边咒骂着一边将拳头狠狠地朝张小芳的脸上打去：“啊！”女人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男人的拳头一下比一下更没分寸。“妈的!还他妈叫?!再叫你就他妈的打死你!”

    只见他一拳打在张小芳的小腹上，她立马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条狗，无力地躺在地上，任由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可怜的女人在痛苦中痛苦地惨叫着、挣扎着扭动着赤裸的身体躲避着男人的重拳和沉重的耳光。刘老三似乎是打累了，脱下裤子就要骑上去：“老子就不信，你生不出个带牛牛的来。”

    房门忽然被柴刀劈开，不是别人，正是杨虹。她颤抖的手握着柴刀，指着男人：“你妈不是说把你送走了吗？你就回来打媳妇？”刘老三脸色一沉，这个女人，白天声张起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威胁自己。借着身高的优势威胁道：“臭婊子别多管闲事？”杨虹握着柴刀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毫不示弱地挥舞着柴刀——她不懂打架，甚至因为性格内向腼腆，连吵架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在，她手上握的不仅是柴刀，还是保护一条生命的工具。

    “你过来啊！你不是喜欢打媳妇吗？不是喜欢不把别人当人吗？我今天一刀把你捅死了，大不了赔你一条命！”

    看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发狂暴怒的模样和她手上闪着寒光的柴刀，刘老三第一次感觉胆怯。咒骂了几句，也不敢走门，生怕被她砍到，狼狈地翻窗逃走了。杨虹这才勉强松了口气，依旧不敢放下武器，把被砍坏的房门勉强合拢，又扶着张小芳躺在床上，就这样在她床边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