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卡兹戴尔的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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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名为卡兹戴尔的国度,在固若金汤的皇宫内住着一位小公主,她有着犹如五月玫瑰般的粉发,白皙如雪的肌肤,嘴唇如同血液那般殷红。 或许就是血液,她的手在前不久沾染上了胞弟的血。 【卡兹戴尔的继承人,有我一人就足够。】 她如是说道。 而那年她才十岁。 她的名字是Angela。 来自地狱(卡兹戴尔)的Angel。 …… 在那件事后又过了两年,卡兹戴尔的小公主又长大了一些,身姿拔长,气势凌厉,虽然没有萨卡兹特有的尖角,但也没有人会质疑她的身份。 毋庸置疑,她是摄政王特雷西斯的孩子,那位令泰拉诸国胆寒的暴君之女。 今天是她的生日,总是雾气弥漫的伦蒂尼姆在昨夜下了一场大雪,盖住了花园枯萎的草木,整个世界都白的发亮。 一大早她就接收到了来自王庭大君们的礼物,就连距离伦蒂尼姆最远的独眼巨人也为她带来了祝福。 这是她度过的第二个没有同胞手足与她分享礼物的生日。 不出所料她的弟弟已经在那艘名为罗德岛号的舰船上开开心心的拆着各位大jiejie送他的礼物了,他总是擅长讨取他人的欢心。 他想要逃离皇宫的计划只有她知道,从他远远的看见那位卡特斯女性开始,她就知道他迟早会离开这里。 于是他想了一个除了他外不会有任何人受伤的办法。 “小殿下,距离晚上的生日宴会还有一段时间,下午您可以出去走走。” 萨卡兹侍女为她编好美丽的盘发,交缠在发丝中的黑色缎带被系在脑后扎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还有一枚红宝石玫瑰胸针扣在了她的襟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相得益彰。 “……” 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淡淡的粉发衬托着淡淡的粉眸,鼻子和嘴巴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于‘母亲’的线索。 她的母亲是萨科塔? 可她的头顶没有光环。 还是黎博利? 可她的耳边也没有艳丽的羽毛。 又或者是离群的阿戈尔? 这个可能性较大,但她现在还没学会在水中战斗,她也不喜欢水,她身娇体弱的弟弟更是个遇水即沉的旱鸭子。 一切种族皆有可能,总之不会是萨卡兹。 在此之前的十二年中,她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在沉默寡言的父亲那边她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复。 但这个念头在弟弟离家出走之后变得愈发强烈,如火苗一般在她心中越烧越旺。 今天,在她的十二岁生日,她想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 可就在她说出那个字眼时,本来还洋溢着愉悦氛围的房间瞬间归于死寂,侍女们顷刻之间跪倒了一片,她们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该回忆的事情,眼神中夹杂着恐惧以及……无尽的悲伤。 话题戛然而止。 她不该在这些人身上寻找答案。 穿好了裙装,拿上从不离身的武器,她朝着赦罪师的宅邸走去。 一路上她在墙上看见了历届赦罪师首领的画像,无论身处的位置衣着如何在变化,里面的人都是白发白角的模样,看久了就仿佛是在看同一个人的自画像。 皇宫里自然也有父亲的画像,很大一副,挂在大厅的正上方,挤占了维多利亚先皇的位置,嚣张的站在那里,父亲和她以及弟弟的画像也有很多,但里面唯独没有关于她母亲的踪迹。 是不受重视还是另有原因? 她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如果父亲只是为了诞下子嗣而选择了母亲,那又怎么解释他十二年间没有续娶年轻漂亮的新王妃?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就在这时她的手摸到最后一张未完成的画像。 画框里依旧站着白发白角的萨卡兹男性,他的手按在另一位坐着的‘女性’的肩膀上,而那位‘女性’的脸是空白的。 虽然也是白发,但没有标志性的白角,性别看上去也很模糊。 “在看什么,我的小殿下。” 赦罪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阴影中。 他的笑容一贯令人不适,可不能否认赦罪师家世代如同复刻般的美貌。 “这个人是谁?” 她盯着那没有脸的女人问道。 “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赦罪师眼也不眨。 他说的很轻,却也很深情,可惜深情这个词永远不会有人用来形容他。 她失去了些许探究的兴趣,简而言之她被恶心到了。 “你知道我母亲的事情吗?” 她选择单刀直入。 “哦,这个您可问对人了。” 对方一脸装模作样的讶异。 更恶心了。 她面无表情的想道。 总感觉这家伙等这句话等了好几年。 “所以您想知道什么?” “……” 她想知道什么呢,生母的名字,容貌,性格亦或者是她与父亲的关系? 一贯喜欢说谜语的赦罪师如此开诚布公的和她聊起母亲的事情,其中绝对有诈,她该找另外的切入口。 …… “就这么走了?我本来还真的想说说有关她‘母亲’的事情。” 赦罪师看着她隐入雪中的背影略显郁闷的说道。 说起来他也有些想念那具身体的温度了,在萨卡兹漫长的生命中也是值得细细品味的一夜,尽管,在那个冬夜亲口下令将他送走的也是他。 **** 接下去又该去哪里呢。 她很快将目光锁定了附近的一座城堡,阴森森的,一看就很有老血魔一贯的审美,这片区域是几年前合并的,把赦罪师安静祥和的后院和老血魔的夜夜笙歌的娱乐场所连接在了一起,两边的人谁都看不顺眼对方摩擦不断,可惜这是摄政王殿下决定的,一时半会还没法分开。 “让我瞧瞧这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公主殿下~” 一进门就看见老血魔在和年轻美丽的处女玩乐,看见她后也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放肆打量她今天的衣着打扮。 “不愧是我的品味,这件裙子穿在你身上正正好,不枉我还特意搭配了这条缎带和胸针一同放在你的床前……” “啧。” 早知道是红眼病老血魔送的她就不穿了,还有他怎么能擅自半夜闯入她的闺房。 虽然很想转身就走,但顺路都到了这边了不问一嘴母亲的事情未免有些浪费。 “啊……你问你的‘母亲’啊……” 老血魔罕见的沉思了一下。 她屏住了呼吸。 “你母亲血的味道确实不错,令我至今都魂牵梦萦。” “……” 好了,这个话题可以终止了。 **** 背对着浓烟滚滚的血魔堡以及老血魔气急败坏的咆哮,她再次离开了王庭大君的领地。 时间不早了,该到了回家的时候。 照例回家之前,该去商业区进点货。 “《情迷哥伦比亚之霸道主任爱上我》《虐恋情深2:我的萨卡兹情人》《甜宠系列5:落难妈咪带球跑》这些还有旁边新进的一批货都给我包起来谢谢。” 她随手将老血魔送的宝石胸针扔到了柜台上。 “哎呦小殿下,我可不敢收血魔王庭的东西,这些就当我送您的。” 萨卡兹店长忙不迭的将胸针递回来,他少了一条右胳膊,左手又少了两根手指差点没接住。 “老血魔不会有意见。” 她随手翻了翻最新的小说,作者的辞藻还是一贯的狗血浮夸,上次这人因为写她爹和她母亲的YY虐恋小说被卡兹戴尔文学界封杀了,但她倒是挺喜欢的,于是打听到了作者最新的马甲,定期从其他国家代购她的新作。 “不是……哎……被摄政王殿下知道我卖给您这些书我也会人头不保。” 萨卡兹店长愁容满面,他只是负责管理这家书店的进货渠道,一旦被发现又会被革职降薪。 谁知道他们的小殿下会对市井三流小说情有独钟。 眼前这位十分照顾她的书店店长曾经也是隶属曼弗雷德麾下的将领,十二年前因为接连失职被降级到了普通雇佣兵,再后来在那次战役的途中他和他的同伴负伤惨重,等从尸堆里爬回来后便托关系谋了一个城内的闲职一直做到现在,也是不多的能听她说话的长辈。 “您不能就这样一个人出来,至少要带上您的侍女。” “你知道的,在这片区域除了曼弗雷德没人打得过我,而且我出来也只是想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她随手剥开一颗柜台上的棒棒糖。 “……” 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听闻她母亲的名号之后,又一位受害者露出了痛苦面具。 “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情?” 说起来如果是十二年前的话,还在皇宫的店长应该见过她的母亲。 “……小殿下,您知道我不能说这件事。” “我明白,等我上位我就把所有赦罪师都炒了。” 又是一片沉寂,就当她以为等不到回复时,店长开口了。 “您的母亲……是一位相当大胆奔放的人,而且非常非常的聪明。” “你一连用了两个‘非常’。” “是的,但这并不只是我浅薄的修辞手法,您的母亲的智慧超出我们的想象,他……她的作为令摄政王殿下也为之头疼。” “听上去和我不知道死到哪里去的弟弟一个德行。” “是的……我曾接近过她,因为一些个人的私欲,但很快就受到了惩罚,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怀上了您和二皇子,我能看出她很困倦,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她被囚禁了,被我的父亲?” “……” 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回答。 咯嘣一声,女孩尖利的犬齿咬碎了半颗糖,血色的糖心粘在了她的嘴角。 残破的珍珠被连成了线,一个情理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浮现在她眼前。 TMD原来那逼作者黄书里写的是真的。 她黑眼圈重的仿佛第二天就会因为007加班猝死的父亲还有心思和她母亲搞强制爱。 “但,但那只是偶尔,大部分时间您的母亲还是挺开心的……” 当然,他的开心完全建立在其他王庭大君的痛苦之上。 “小殿下,原来您在这里。” 过门铃响了两声,一身戎装的金发萨卡兹将军弯腰走了进来。 “将军呃……小殿下她只是……” 店长还意图遮挡那一堆封面火辣劲爆的杂书,但下一秒那提用麻绳打包好的狗血小说就被小殿下单手扔给了对方。 “曼弗雷德,帮我拿着,等下照例塞我右边的书柜里。” 很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使唤人了。 “小殿下……” “叫我名字。” “A……Angela公主殿下……” “嗯,我们走吧。” 她站起身,丝毫没有管后面那位同样浮现出痛苦面具的成年人。 店长“……” 店长“将军,这是王妃亲自取的名字,对吧。”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那位王妃殿下留下的‘惊喜’,有谁会缺德到将卡兹戴尔摄政王唯一的大公主称作Angel(天使),这下恶心的不止是所有的萨卡兹,拉特兰那群整天顶着日光灯管的萨科塔恐怕都会在夜里做噩梦。 **** 按照惯性思维,这个时候,得知生母真相的她应该去找父亲对峙。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想的更多了。 如果弟弟还在就好了,她不必花费自己的大脑思考这件事情。 【哒】【哒】 复数的脚步声在前方朝她靠近,是特雷西斯,或者说是变换成她父亲模样的变形者大君。 “我们刚刚想了一堆话,结果一句都没用上,您真该捧捧场。” 变形者开始抱怨。 他现在日渐精进的模仿摄政王技巧还能在十秒之内骗到曼弗雷德,但在小殿下面前几乎不起作用。 这就是直系血脉的力量吗? “我的父亲呢?” “他去了碎片大厦。” “又在看着远方发呆?” “那叫沉思。” 变形者看上去没什么事情,只是在皇宫里闲逛,偷吃一点放在宴会餐桌上的甜品。 “听说你今天在打听你母亲的事情?” “是的,可惜收获不大。” 她知道,她今天的一举一动都在赦罪师们的监管范围之内,她也没有想着掩藏,最好是让父亲也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哪里吗?” “你希望你的母亲还活着?” 变形者大君的话让她接下去的问话戛然而止。 是啊,她在说什么,如果她的母亲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在她身边,如果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找她,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父亲在她与弟弟出生的那一天杀死了母亲。 她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日。 “或许,事实没有那么糟糕,你的母亲可能还活着。” 变形者不顾她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因为我在你出生的那天被你的父亲派遣了一项任务。” 回来之后他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有长达足足一年的记忆在他离开那座莱塔尼亚边城之后凭空消失了,他记不起有关于某个人的脸和事情,他想那应该就是‘王妃’的。 “所以今天您知道了这些又要做些什么呢?” 变形者又淡淡的问道。 找回王妃?邀请她和和美美的入住这座冷冰冰的宫殿? 特雷西斯会答应吗?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趴在她的怀里听她对我说‘生日快乐’呢?” 她的语气忽然急促。 “……” 变形者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弯腰渐渐的渐渐的后退没入黑暗。 【那我们只能祝您如愿以偿。】 …… 天色暗了下来,天空又一次飘起了雪花。 侍女们的呼唤在宫殿的四面八方响起。 她的步伐很急,急到等待不了电梯在她眼前亮起,最后她在碎片大厦的顶端看见了那个孤寂的背影。 他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外貌过于年轻的摄政王,时间很难对萨卡兹有什么改变。 “Angela,宴会已经开始了。” 他没有回头。 “我知道,父亲。” 她也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着他。 他们父女俩并不时常见面,有时候忙起来半年都见不到一次,那次重大战役之后其余各国都见识到了萨卡兹的手段,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可也就是只是几年能够喘息的时间而已。 这预示着她又会有很长的时间没法和父亲说话。 雪一直下。 曾经属于维多利亚的都城变成了萨卡兹们的万家灯火。 残酷的侵略在这座城市遗留的伤疤还未曾淡去,俘虏们临死前的怒吼依旧响彻云霄。 可是现在白茫茫的,什么颜色都被盖住了。 “……” 她的头顶忽然压上了一只大手。 “生日快乐,Angela。” 只是……只是在今天的话,她先忘记一切吧,等到了时机恰当的时候,她一定会知道所有的事情。 没错,所有的。 **** 与此同时,在罗德岛的弟。 某路过干员:豁,兄弟你长得好像特雷西斯那个把博士抓走的讨厌鬼。 弟:谢特,你是今天第六十八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之后就焊上了博士同款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