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淮谢采(月左)】孤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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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采眼中,月泉淮纵有万般缺点,但至少是守诺的。谢采回自家商船时便收到了一只专门往来于月泉宗与狼牙军的信鹰,一份通信时的密令切口和一封月泉淮亲书的举荐信。 果真这一趟是值得的。谢采不顾尚还隐隐作痛的下腹与身后,直接投入了书房之中。 接连数日,月泉淮未再传招谢采,仿佛那晚真只是一时兴起,兴致尽了便将人抛至脑后了。谢采伤还未愈,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两方相安无事。 因是在海上,通信往来有延迟,谢采的公务便缓了下来,有了更多的时间继续破译碑文。那些碑文并不像是同一时期所刻,年代语言彼此之间并不连贯。谢采只能将大致有关联的石碑先整理归类,再一一破译。 先前那几块记载功法的石碑似是来自西域,而现在这些倒是与梵文相近。谢采对比了好些典籍才将那些文字七拼八凑地给译了出来。 原来是恶比丘提婆达多的教典①,难怪与佛家正典貌合形离。谢采本对佛门教派斗争不在意,但其中关于“迦楼罗”的记载却引人瞩目。 原来如此,谢采将译文详细研读后,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看来这月泉宗主还另有妙用。 他取出了一部分译文,将剩余文字重新誊写整理好。距离上次拜访已过了近半月,海中航行枯燥烦闷,是时候再去探望月泉宗主了。 谢采登上月泉宗的渡船时,发现月泉淮正在考校新月卫。一滩滩殷然赤血铺在甲板上,斜阳映射,光中悬浮着的尘埃似乎都染上了猩红。月泉宗主立于数名倒立不起的新月卫间,神色阴郁,想来对结果并不满意。 听见动静,月泉淮望向谢采,冷眸凝视了对方良久,眼中才渐渐恢复了些许暖意。随后月泉淮将手中剑抛给身边的新月卫,转身往舱房内走去。谢采在众新月卫感激的眼神中徐徐跟上。 月泉淮喜洁,一进舱房便取了棉布将手上溅到的血迹拭净,瞟了一眼对方手中的纸张,问道:“谢会首又何新发现?” “破译出了几则来自天竺的佛典,当中有提到神鸟‘迦楼罗’,故呈给月泉宗主过目。”谢采将译文置于房内桌案上。 果然,听到“迦楼罗”三字,月泉淮停下了手中的擦拭,快步走至案前,仔细审阅其中内容。 “竟是这般!”月泉淮高声惊叹,握住纸张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面上冰雪消融,春光乍晴。“原来苦苦追寻数十载,日夜渴求之物居然早就在老夫身边!” 谢采虽推断出碑文中提到的“纯青琉璃心”与月泉淮需吸食内力的沉疴相关,却并不知那究竟是何物,于是问道:“月泉宗主知晓那‘纯青琉璃心’在何处?” 月泉淮尚在兴奋之中,心情大好,愿意给谢采解答:“嗯,老夫年少时有一番际遇。那‘纯青琉璃心’一直镶嵌于从前的佩剑长澜月之上。那剑陪伴老夫经历半生风雨,后来被赏赐给了银花。” 朴银花?谢采想起了此前打听到的消息,试探道:“朴宗主与月泉宗主现下……貌似……不合?” 提及此事,月泉淮周身的愉悦瞬间降了下来,声音也带着焦躁:“老夫早年太纵着她了,她不知从何处学了些虚仁伪义。整日因循守旧,月泉宗怎能进取?” “月泉宗主此次归宗可是要重整宗门?”谢采若有所思。 月泉淮斜睨着谢采,问道:“谢会首也想插手?” 谢采将扇面甩开,徐徐摇着,坦然道:“谢某为月泉宗主的谋士,自然要为您考量。” “那谢会首今夜便留下吧,老夫与你细说。”月泉淮似笑非笑。 晃动着的折扇滞了一瞬,微不可察,谢采垂下眼睫,恭敬应了:“好。” …… 融融暗夜,滚滚白涛。 晚间海面风急浪高,船舱颠簸起伏。谢采正值那浪尖之处,却因勃发被人扼住而悬于凌空,迟迟无法落下。他哆嗦着挂在那恶人身上,却听见对方在他耳边笑问道:“此前忘了问,船队再行几日便可分道前往范阳。谢会首是先行去与史家父子接洽,还是与老夫一并回月泉宗?” 竟在此时议事!谢采心脏猛地一抽,浑身血液迅速回流,可最要紧之处被卡住,丝毫不受影响,还胀痛不已。 “简单一问,谢会首慌什么,里面都缩紧了。”月泉淮的声音暗哑,但依旧满是笑意。 月泉老贼好生卑鄙! 谢采私心更愿先往范阳,毕竟史思明军权在握,又盘踞中原腹地,远比月泉宗的战略位置重要许多。本想之后再寻借口告知月泉淮,怎料当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这般情况,他怎敢直接将心中想法道出! “自……自是……月…泉…宗……”谢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 “很好”,月泉淮满意了,好心放过谢采,赐予其极乐。 终于得了解脱的谢采瘫软下来,大汗淋漓,不知是因为方才那场云雨还是月泉淮那般问询。 自己太过自负,低估这人了!谢采心中恨道。 月泉淮今日确是心宽意爽,察觉到对方似有不忿,竟还伸手抚了抚谢采的后背以做安慰,“此次北上龙泉府期间,老夫准谢会首任意行事。” 也好,谢采也本有意渗透月泉宗以备后用,这下倒是方便他了。 “月泉宗主对谢某倒是放心。”谢采这才缓过气来。 “谢采,老夫玩弄权谋之时,你父亲应当都尚未出生。诸多事宜老夫不屑于理会并不表示老夫不懂。”月泉淮拨弄着谢采颈侧的发丝,轻描淡写地说道。 脖颈处传来细微的痒意让谢采心烦意乱,但仍是恭顺回复:“在下自当尽我所能,替月泉宗主成就一番宏图霸业。” “老夫爱才也惜才,谢会首若是能沉下心来做事,老夫自然也会替你达成心中所愿。”月泉淮意犹未竟,手指缓缓下移…… 风浪再起,波涛难歇…… 谢采知晓,月泉淮是在敲打自己。但月泉宗主也确实未说错,纵使渤海只是边陲小国,但百年上位者的气场与阅历并不是自己朝夕之间就能达到的。但谢采也自信在如此际遇下,以自己的才识,今后必将能与对方并肩同立,站在相同的高度俯瞰世间规则种种。 不,还不够,他会超越对方,走到更高之处…… 余下的旅途中,谢采发现月泉淮从不会主动联系自己。往往一场春雨过后,便了无痕迹。只要谢采不去寻他,那人似乎便将自己忘了一般。谢采隐隐觉得月泉宗主身上还藏有其它秘密,但还不是他去探究的时候。 生为男子,谢采并不喜委身于人下的感觉,故刻意计算着时间,每三四日才去拜访一回,让两人关系不至于疏离,也不会过于勉强自己。 瀛海浩瀚,无边无际,目之所及唯有头顶日月星辰。再见岸边灯火之时,已然抵达了渤海境内。再换马车再北走上数日,便是月泉宗垣虚宫总部所在的龙泉府。 月泉淮刚回故地便召集血月众前去寻朴银花去取那长澜月。谢采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自是不好参合其中,就寻了几个新月卫带他先参观月泉宗。 其中有一人眼上带疤,右手残疾,面色如一滩绝望的死水。谢采很熟悉此种神情,他在鬼山岛上见过太多,当那些被海寇掠来的人失去了为人的意志,徒留生存的本能时,便是那般行尸走rou的模样。 谢采不禁对他起了些兴趣,“你是何人?” 那人未料到谢采会与自己说话,怔了半晌,才冰冷的吐出“迟驻”二字。 一旁其他新月卫知谢采与宗主关系暧昧,意图向他示好,抢着介绍道:“此人外号摧骨血屠,此前不识抬举,竟胆敢违逆义父,拒绝加入新月卫。后来被义父废了右手,这才乖乖伏低,成了条好狗。” 也是被月泉淮“驯化”之人么…… 谢采颔首,并未就此问题多做纠缠,继续在月泉宗内闲逛。 待到月泉淮带着端木珩及其部众从镜月湖返回时,谢采这边正好逛完一圈。 月泉宗主步伐轻快,眼眶微微发红,难掩激动兴奋之色,声音染上了些欢快感:“老夫需要闭关一段时日,期间事宜,谢采你与我二弟子端木珩一同负责,我留伤儿供你驱使。”随后侧身对候在一旁的端木珩说道:“这便是为师此前提到的鬼山会谢会首,此人极善筹谋,举无遗策。老夫允他在月泉宗便宜行事,有他相助,你当轻松许多。” 这管理宗门的权力才被朴银花让出来,现下就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后辈分走,端木珩心中恼怒,但面上不显,朝自家师尊拱手,恭敬应下。 月泉淮对这二人很是放心,随意交代几句后,便径自前往密室闭关了。 端木珩这才摆出长者姿态,昂首朝谢采冷声笑道:“谢会首乃师尊‘身边人’,想来有逸群之才,那便有劳谢会首指教了。” 这老东西尽给自己惹事,谢采心中骂道。对着端木珩行了一礼,姿态谦恭,连忙表态自己未有争权之心:“大长老折煞在下了。谢某今日才至月泉宗,怎敢贸然插手宗内庶务。月泉宗主方才走得急,未交代清楚,谢某此行主要是为史思明将军来北地招买兵马。在下对北地境况茫然无知,届时还需仰仗大长老相助。” 闻言,端木珩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煦, “谢会首见外了,若有需求请务必告知,老朽必当鼎力相助。” 这话虽客气,但谢采知晓,此人心中还是存了芥蒂。 谢采倒并不在意,他做事一向徐徐图之,以成万全之策。此番在龙泉府停留时间不长,自己在月泉宗地位尴尬,他本就不打算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月泉宗内务。故在大长老决策之时旁敲侧击地引导便可,没必要与他起正面冲突。 谁知那老东西一上来便将自己与大长老对立了,真不知月泉淮是否有意为之。 谢采也不欲在此事多做计较,现下还是先将狼牙的事处理了,月泉宗这边,他还需再探探情况…… ======================== 注①:提婆达多为释迦牟尼佛堂兄弟,佛侍者阿难罗汉亲生兄长。为佛世时犯五逆罪,破坏僧团,与佛陀敌对之恶比丘。 ========================= 碎碎念:其实我一直觉得宗主智商应该挺高的,只是后期有了健忘debuff,给史诗级削弱了…… 杀朴银花剧情在游戏中应该是在范阳夜变后,乱世之前,在此调整了一下。 本来想写个短篇,莫名其妙又拉长了……之后情节应该会过得比较快。对了,这篇rou并不会多……冷圈CP,读者应该比较少,我随缘更新……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