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起
阿奇悄悄走进了卫生间，轻手轻脚的动作没有吵醒丹尼尔。 下身半抬着立在身前，生理本能干扰着思绪。他倚靠在墙边缓缓用手纾解，闭上眼时脑海中浮现的又是国中时期丹尼尔的笑脸。可没过一会儿，那张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少年的脸庞也变成了如今这张了无生机的模样。 被毁掉的何止是他。 阿奇哽咽压抑自己的喘息，所有不坚强的动静被一扇薄薄的移门阻挡。下身的快感即将到达临界，脑海中的少年形象又再次浮现。 恍惚间，丹尼尔的那张脸逐渐变得模糊，身上的校服也变了款式。戴着厚重眼镜的少年身影悄然浮现，脸上带着那相似的明媚笑容。 “……小乖？” “不……” 阿奇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绷紧的身躯沿着卫生间的墙壁缓缓滑落。 …… 荒废的别墅，又迎来一个热闹的夜晚。刚过了新年没多久，聚集在这里的人好像又多了那么几个。只不过似乎少了之前的，也有些新面孔加入。 马丁还是坐在里屋那张他最喜欢的椅子上，看似在看电视，实际上目光从未离开过厅里。 被他聚集起来的人并不少，不过他对每个人的定位都很清楚。能被留在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价值，而当他们失去价值的时候也是他们消失的时候。 “无趣。” 那老怪物的瘾又犯了，可马丁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物色合适的男孩。话说回来，他能用的人里面，最好的那一个依旧是尼基。 “再让他去一次吗？” 马丁有些犹豫，一时间无法拿定主意。 电视正播放着很无聊的电视剧，终于一集结束进入广告。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电视机中传出，念起枯燥的公益广告词。 马丁的目光暂时移回电视屏幕，瞧见三个年轻人正在讲述着毒品的危害。而最中间的那个，赫然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尼基。 “这下可有趣了。” 别墅的大门又被打开，这次确是阿奇本人来了。他先是走向马丁所在的屋子向他示意，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电视里的公益广告不算长，阿奇进来后也瞧见了个尾巴。他垂着脑袋坐在马丁身旁，避免和男人锐利的眼神交汇。 “哥，我来了。” 马丁淡淡地说道：“你来迟了。” 阿奇面不改色道：“因为工作。” “我这里也是工作。” 沉默片刻，马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奇。他从内袋掏出烟，不容置疑地塞进对方发抖的手中。 “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奇脸色惨白：“哥，我不会忤逆你的。” 马丁却冷冷地说道：“可若被你寻得千分之一的机会，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 他没有说错。 阿奇看似温顺，心里的反叛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可当马丁将最后通牒摆在面前的时候，阿奇拼命思考的大脑却连半条路都想不出。 “啊对了，你有个队友是……叫亚历克吧。虽然年纪小些身子弱些，也确实是个俊美的男孩呢……” “够了！” 马丁嗤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的反应已经这么大了。” “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别伤害我身边的人。” 阿奇站直了身体面对面和马丁对峙，紧握烟的手不停抖动着。明明该是恳求的话，却被他说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成年的猎豹已经张开了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正是一个如同猎豹一般的人，马丁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因为反倒是在这一刻，他才觉得用毒品毁掉对方并不是个好办法。或许真正将他征服，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哥，尼基不要给我好不好？” 在两人对峙的当口，厅内的丹尼尔悄悄走进来抽走了阿奇手里的烟。他对马丁费力撒娇卖好，尝试化解两人之间的对立与冲突。 “给我吧，好不好……” “哥最好了，哥……” 几分钟后，马丁松了口：“行了行了，你拿去抽吧。” “谢谢哥！” 丹尼尔拿着烟开心地回了厅里，和其他人分享起来。阿奇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松懈下来，悄悄看向丹尼尔离去的背影时眼中尽是感激。 不过他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 马丁姿态放松地坐回了他的位置，半抬的三角眼盯着阿奇：“让你怎么样都可以？” 阿奇咬牙说道：“是。” 马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那么准备准备吧。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要尽力把那几位伺候好哦。” …… 亚历克从没觉得半年的时间如此漫长过。 相信没有人有着和他一样的待遇，几乎在全民的目光中完成了联考。幸好他考的还不错，重新归队的时候也还算从容。 实际上，亚历克和两个哥哥分开的日子并不长。 虽然暂停了许多工作，但他们三人并不是完全不碰面。而在这个又重新高速运转起来的暑假里，组合的新专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紧接着的巡回演唱会也让他们重新回到三个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时光。 然而亚历克依旧对一件事介怀，那就是他几乎可以断定尼基恋爱了。因为就算是连轴转的这些日子，尼基也总会无缘无故地消失然后又再次出现。 今晚是金曲奖的颁奖盛典。不仅是他们，还有公司安排的师弟们一起来到了现场。眼看马上就要进行压轴表演，众人却找不到尼基。 “不对啊，尼基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的？” 尽说些没用的话。 亚历克不想等了，干脆自己动身去休息室找一找。这么重要的日子，料想尼基也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会场。 可是他在哪儿呢？ 休息室里并没有人。 那是自然。 毕竟要是人在休息室的话，助理又怎么会找不到。 亚历克急出了一头的汗，穿着单薄的舞台装也不觉得冷。想起就在不久前，他偶然撞见尼基和一个寸头的男青年在一起，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就算是谈了男朋友……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玩失踪吧。” 虽说已经成年的亚历克自认为是个合格的偶像，可一想到在舞台上少了那个中心位在，他还是慌得不行。 后台很安静，因为大多数人都去了前面。 亚历克沿着走廊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最后推门进了拐角的卫生间。 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 “尼基，你在里面吗？” 一声询问过后，里面本就不算太明显的喘息声彻底消失。 亚历克觉得很可疑，干脆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隔间的门。 “尼基？” 门内传出轻微的咳嗽声，然后便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嗯，是我。” “大家在找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 “你……身体不舒服吗？” “还好。” “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在是找到了人，亚历克松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出了卫生间，站在门外等待。 而也就十几秒后，尼基也出来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妆容还算完整，但额头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水。黑白分明的眼球上冒出几根红血丝，显得格外突兀。 阿奇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我们该上台了。” 亚历克不疑有他：“好，这回可得抓紧时间了。” …… 晚会圆满成功，最后结束的时候一行人都疲惫不堪。坐在公司安排的车上直接去酒店时，亚历克已经迷迷糊糊地靠在了阿奇的身上。 “尼基，你的身体好热啊。” 睡意朦胧间，亚历克抓着阿奇的胳膊说出了这句话。他乱动的手同时也在抚摸着哥哥更多的身体，最后停在那一个手掌就能包住的脸颊上。 手心传来的温度高得惊人。 亚历克瞬间清醒了几分，目光看向阿奇时瞧见的已是他烧红了脸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没事吗？” 阿奇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肠胃不太舒服吧……” 这番话显然并不能让亚历克和邦尼放心，于是到了酒店后三人还是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吃了药贴了退热贴后，阿奇便迫不及待地要把邦尼和亚历克赶走。可另外两人都不同意，认为至少应该留下一个人陪着照顾。 阿奇说道：“以前你们总是耍赖要三人挤一间，现在我都生病了就不能让我一个人住吗？” 亚历克急道：“那万一你晚上又烧起来怎么办？” 邦尼也担忧地说道：“是啊，反正一个房间有两张床。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们俩一间，让小乖一个人睡得了。” 亚历克：“怎么又是我！” 阿奇劝道：“好了好了，今天我说了算，我一个人住。反正你们就在隔壁，我要是有什么事会叫你们的。” “好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也不再坚持，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邦尼是真的很累了，没过一会儿便睡熟了过去。 可亚历克一时半会内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隔壁的阿奇。尤其是当他看见他发烧的时候，虚弱的样子简直不像他印象中的大哥哥。 “做尼基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亚历克无法克制自己对那个寸头青年的妒意，并且自欺欺人地将这种情绪归结为对哥哥的占有欲作祟。 一边反思着自己，一边强迫闭上双眼。 在安静的深夜中，亚历克却突然听见一声钝响。 “是隔壁！” 亚历克果断挺身翻下床，冲出去敲响了阿奇的房门。 ……